回到京海这天,天气可称之为一年中的最差,瓢泼大雨毫不留情地倾盆而下,不给人分钟招架。说来也巧,雨下的这样大,竟然没有分毫耽误飞机降落,似乎正是落地的那一秒雨滴收到指令俯冲地面。
这样大的雨,自然是要有人来接的。高启兰早早等候在接机处,旁边是唐小虎带着七八个黑色西装立挺的保镖随从站岗。几个彪形大汉带着的强盛集团的迎接横幅和欢迎鲜花都被高启兰拦下了。
高启兰“有毛病吗?说了低调低调,为了不让别人知道大哥都没来,你们倒好,生怕不够显眼?”
高启兰狠狠剜一眼唐小虎,唐小虎向身后几个人传递了这个眼神。手下人机灵赶紧收起了大包小包的欢迎物品,再不敢有多余动作。
唐小虎“已经等了两个小时了,要不然您坐下歇歇?”
唐小虎不是不知道那位有多重要,可没有具体的时间,天知道还要等多久
高启兰并未说话,眼睛紧紧盯着屏幕,她知道你就快到了,生怕错过你的航班信息。
飞机克制着轰鸣降落,一阵并不舒服的眩晕过后是平稳的落地。从座椅上起身向外走去,这一系列的动作并不陌生,可如今踏上这片阔别已久的土地,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快步向前走去,你知道小兰在等你。
派出所里,李响正当着众多同事的面向师傅表达勇敢响响,不怕困难的工作主旨,顺带拉上安欣一起做春节群访。话都没说完,天空啪一道雷打下,接着就是倾盆大雨。看着雨下的那么大,师傅笑得更开心了。“那就辛苦你们俩了。”
安欣和李响对视一眼,老老实实跟着拿伞上车。车一路向宝安区开,一路上俩人没少插科打诨,安欣说李响应该去当婚礼司仪,李响说行,那你什么时候结婚,我一定给你主持。但就您老人家这个情况,什么时候能有个女朋友?
外面的雨噼里啪啦下,里面一片寂静。安欣垂下头像一只可怜的小狗。
车里的气氛骤降。李响知道是自己说错话了,急着补救
李响“不至于呀同志,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惦记这么久还念念不忘的?”
安欣“不是你想的那样。”
好像谁把安欣的心脏和大脑挖出了一个又一个孔洞,精力也悄悄从中溜走。
李响“行了,少爷。咱能别一提起来就失魂落魄的行吗?你这样我更好奇了,你也不是因为失恋就这样的人啊?”
安欣“情况复杂,不好说,不好说呀。”
雨滴急切的敲打着车皮,噼里啪啦的声音充斥着车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死死压制不得喘息,车里安静的可怕。
李响知道他不愿提起,也就不再问下去。
正当安欣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李响急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李响快看,那几辆是不是高启强的车?
隔着大雨两辆车向他们行驶而来,处于本能反应安欣死死盯着行驶而来的车辆。两辆车是最新款的凯迪拉克,就是太新连车窗还没来得及贴膜。副驾驶坐着一个男人,神情冷峻观察着路面的情况。后面则坐着两个女人,似乎正在交谈。身着西装套装金丝眼镜,气质温柔淡雅的似乎是高启兰,而她身边那个女人用厚实的毛衣外套紧紧包裹住上半身似乎十分怕冷,却又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纵容着雨丝飘近身侧的是......
那个人是!
安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她怎么回来了?她怎么和高启兰在一起?
无数个问题冲荡着安欣的脑海,将理智打成碎片,无数次想冲到她的身边捏住她的手腕质问为什么?为什么离开?为什么不辞而别?却苦于毫无她的音讯,如今终于见到她,情绪炸成一团愤怒、懊悔、心里痒痒的一定是装了一万只蝴蝶罢......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他知道该如何压制住所有关于你的原始冲动。他的脑袋大概是有一块中央处理器专门运用与你,再大的惊涛骇浪也不能让他失去理智。
安欣“前面是机场方向,很有可能他们是去机场接人。”
李响“那怎么办?要不要继续跟下去?”
李响望着安欣一脸急切
安欣没说话,垂下头细细想了一会
安欣“先去摸排吧。”
他还不想见你。
最繁华的市区里藏着一片小小的老式街道,切块的柏油马路向右是一条只有附近人才了解的小路,七拐八绕往里走被隔成一条又一条细巷子,这一片是古早居民区。这里的充斥着奇形怪状的房屋,大多为自建,沿着巷子的豆腐块,倒也规整,你就住在这。
没怎么和高家人叙旧,从小兰那里取回寄存的东西又被拦着赴宴,美其名曰【接风洗尘】折腾下来已然天黑,你要回去了。房子需要打扫,东西更得归位,这趟回来的急没通知人来打扫,只能你亲力亲为。
打扫一番已是深夜,除了简单清扫,屋子里的陈设并没有变动,仿佛从未有人离开。
看看周围你突然想起一个人,一个被你扔在三年前的人。
溜门撬锁对你来说是家常便饭,你依然记得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
穿那双黑武士,脚感最轻,两步即可翻过围墙;箱子里的登山索要那套钛钢的,先翻上树再定位阳台翻上窗户只要七步。他不会给窗户上锁,打开即可登堂入室。风吹的树叶嘎嘎吱吱响,你只当它讲欢迎光临。
倒霉蛋心情不好,排查结束拉着李响吃了个宵夜,就是不肯回家。折腾到半夜,知道他心情不好,李响困的眼皮拳击比赛难舍难分,还是要送他回家才安心。
【咔嚓】是钥匙搅动门锁的声音,关门、拖鞋,手正摸上电灯开关,敏锐的直觉便告诉他有什么不对,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门廊木质墙后突然伸出一只冰凉的手扣住咽喉。安欣有些发愣,只一晃神的功夫,你一用另一只手捏住喉结,将他圈住。
怀里的人似乎有些战栗,他已知道你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