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一双猫瞳看着单纯的帝岚绝。
“白白,世上许多事,都不会如自己所愿的。”
帝岚绝连忙说:“月月,可以的。”
只要她想,他会带她走的。
满月却只看着天上一层的星月,那个时候,她说出的每一个字,发出的声音,都如酸涩的橘子:“白白,不可以的。”
她来这里,哪里是自己所愿,可既然来了,为了爹爹和妹妹,那总要走下去的。
“白白,你替我去看看昙儿和葵儿吧,他们的生辰要到了。”
“到时候,我会回去的。”
眼中的亮色越来越淡,帝岚绝愁愁应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满月转过身,她整个人都很安静柔和,一个人往前走,走在阴影当中。
她来到一间屋子,里面很乱,满月走了进去,眼睛就直直盯着被放在正中央的一把灵剑。
四周杂乱,它却独在一处,整洁非常。
满月上前,一伸手,灵剑仿佛开了灵智,一瞬入了她手中。
月色攀上,星星点点悬在天边。
琉璃灯的照耀下,两抹身影被无限拉长。
满月低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手中蒲英剑。
忽然,昏暗中,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后方猛的禁锢住她腰身,年轻神君阳刚清冽的气息倾复而来。
他的头抵上她颈窝,含着暗哑的声音:“满满。”
满月眼睫颤颤,想要挣开他,却猛然怔住。
蒲英剑发出盈光,他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我只是,很想你。”
满月握紧了手指,下午那点未曾涌出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思念如果无声,那才痛苦。
所以阿琴听到了。
“如果我早一点回来,你是不是就不会嫁给他了。”
“或许会,或许不会,”她道。
他们就像星河月,总是相近,却不相碰。
她也回答不出来。
“阿琴,”她轻声开口:“你忘了吧。”
忘了就好了,忘了曾经的年少欢喜,忘了情窦初开,忘了眼弯脸红,忘了那个总是娇纵的少女。
阿琴呆了呆,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残忍。
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满月苦笑,抓住剑刃的手鲜血淋淋,可她仍旧不松,想来是想要克制心中冲动。
“日月常相望,何不为知许。”
满月低下眼,颤抖。
说完这话后,周围一片寂静。
他也终于放手,踉跄着跑出去,平日一派稳重的神君,此刻竟听不得她说这话。
他或许在哭,在用满月最受不住的方式在哭。
哭的像个没有家,被抛弃的孩子。
也是,他幼年孤苦,哪里有家。
如今爱重之人不要他,坚强的神君也是会难过的。
满月像是荷莲,没有了植根,卸了力,就如同落叶,坠落在地。
蒲英发出了剧烈的震动,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它此刻,连发出的声音,也是压抑的让人心慌。
对啊,她好像,也只有十八岁。
月亮渐渐从云层里又升出来,高高挂在云河上,仿佛在微笑着注视着世间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