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气候特殊,四季如春,十二月的天到是下起了雪。
雪落满了屋檐,压断了树枝,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初晨的空中飞扬,如柳絮般,轻飘飘的。
小女孩打开纸窗,吴邪站在她的身后与她共赏这盛大的初雪。
小阿染哥哥,下雪了
白茫茫的一片冰天雪地,显得人格外渺小,小阿染好奇的伸出手,指尖衔下小小的雪花。
白雪融化成水顺着她的指尖滑落而下,吴邪见不得她受冻,抓回她伸出窗外的手,把暖炉塞进她手中。
吴邪雪天冷,别冻着自己
所以别想着大雪天出去乱跑了。吴邪的眼神明晃晃的传达着他的意思,相处一段时间了小阿染自是看得懂。
小阿染我就是好奇
小阿染手里紧紧抱着暖炉,眼睛灵动的转溜着,小脸缩在大红色的大氅里,愈发古灵精怪。
大冷天跑出去玩,不符合小阿染怕冷的性子,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呆在自己温暖的小屋里。
说到这个她就想起了子念姑姑,她总是在冬天带着一大帮伙计出门,天黑才回来,也不知道去干什么。
眼尖的小姑娘还细致的察觉到姑姑回来后漂亮的裙子上多了几个脏兮兮的巴掌印。
她曾经为了知道姑姑出门做什么,偷偷的带着仆人跟着姑姑,明明穿的很厚,结果那寒意还是钻入骨子里,差点冷死她。
结果肯定是被发现了,为此子念姑姑臭骂了她一顿。
小姑娘自小就怂这个姑姑,直接就在街上委屈唧唧的哭了,泪水像小珍珠一样滴滴从脸上滑落下来,话是一句不敢说,就默默在那垂头幽咽。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一下子就把姑姑的怒火熄灭了,只能摇摇头无奈地把这小祖宗给送回家去。
自打那以后小姑娘是再也没有在雪天出过府门了,虽然她还是很好奇这个问题啦。
翌日,旭阳东升
雪停了,人的心就开始野了。
小阿染兰香姐姐,我想出去玩
大厅里,小阿染正对慕兰香提出出门申请。
兰香瞧见外头的冬阳,觉着这天变化真快,然后摆摆手示意小阿染可以出去玩了
见人同意了,她兴高采烈的抱了一下慕兰香盈盈一握的腰肢,嘴上还不忘夸奖。
小阿染兰香姐姐果然是似西施一般的女子,人美心善
慕兰香的纤手遮掩住快咧到耳后根的笑容,故作嫌弃。事实上没有女人能够抵挡小仙童一样的萌娃奶声奶气的夸你漂亮。
慕兰香行了,别一天到晚的甜言蜜语往我身上砸,赶快去玩你的
小阿染我这就走
小阿染跳下慕兰香的怀抱,脚丫子跑的飞快,生怕那家栗子摊已经走了。
慕兰香早点回来!
慕兰香叮嘱的声音突然传来,小阿染答了一声,已然看不见她的身影,而府里的慕家暗卫已经自觉的跟上狂奔的小姑娘。
慕兰香这丫头真是风风火火的
看似嫌弃的话语实际上饱含宠溺,风风火火也挺好,有活力。
街上,吴邪手上利落的剥栗子,小阿染一口一个栗子,唇齿留香,开心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小阿染哥哥不愧是神仙,栗子剥的比我家兰香姐姐都要快
吴邪我是不是还要多谢你的夸奖啊
吴邪冷冷的呵呵笑,照小姑娘这意思自己都可以专门做个剥壳师,指不定有人傻钱多的需要呢。
小阿染不用谢,我说的是实话
小阿染没听出吴邪暗藏的不满,信以为真的说着不客气。
那傲娇的模样成功把吴邪的不满扑走了,小姑娘嘛,得宠着,这么一想吴邪感觉自己更有动力剝栗子壳了。
雪后的街道不可谓不热闹,三两成群的人们穿着冬衣可以模糊听见细碎的窃语声,时不时穿插着两声店摊的吆喝声。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偏偏人间烟火气远不止如此,那是人间的另一面,看不见的凄惨。
一群手捧瓷碗的人在平凡的街道显得如此不平常,至少在此时逛街却不经意间路过此地的小阿染眼里是如此。
他们之中不缺男女老少,个个衣衫褴褛面容脏兮兮的,手脚被冻的通红发紫,他们在乞讨,在祈求世人的一时怜悯。
没有人为他们停留,路人不愿意为得不到利益的事而付出金钱,他们厌烦贫苦的百姓,有人甚至会懊恼的把乞讨的人踹上两脚。
第一次看见这种场面的小阿染睫羽微颤,她伸手撤了撤吴邪的衣角,眼里流露出不解。
小阿染哥哥,他们为什么不回家啊
吴邪哀叹一声,望向那群人柔和的不像话,像是慈悲的神,带着怜悯与心痛。
吴邪他们没有家
吴邪那些人以乞讨为生,叫花子,要饭的都是他们惯有的称呼
吴邪的话轻飘飘的传入小姑娘的耳中,若有似无,令小姑娘愣了神。
小阿染好可怜
小阿染这样的人很多吗?
吴邪很多
养尊处优的小姑娘被保护的太好,她入眼瞥见的都是人间美好,世道疾苦被遮挡在她的眼里出现。
所以她总觉得世上的人都是如她一般幸福的,大家都是开开心心的。她从未想过有的人光是活着就已经花光了所有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