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高悬天空,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将大地烤得发烫。书院外,蝉鸣声此起彼伏,仿佛在演奏一场无人指挥的乐曲。
书院内,一个小女孩正坐在课桌前,手中拿着课本。她的眼神逐渐迷离,眼皮也开始打架,显然是快要睡着了。尽管她努力地想保持清醒,但困意如海浪般不断袭来,她的头越来越重,最终还是无法抵挡,轻轻地垂了下去。她的手也慢慢松开了课本,思绪渐渐飘远。男孩正专注地听着先生讲课,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女孩的头将要磕到桌上。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先生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拿着课本,轻轻地晃着头。
嘭——
巨大的声响让先生和男孩齐刷刷看向了声音传来的地方——女孩的课桌。先生将课本放下,拿起了戒尺,向着女孩走来。女孩睡得很熟,丝毫没有醒的意思。男孩看着这一幕,咬了咬牙,朝女孩那边倒去。
女孩被男孩撞醒,抬起头与先生对视了一眼,又立马低下了头。男孩轻轻地闭着眼睛,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听到先生的步子停了,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啪——
男孩觉得左手的手臂一阵刺痛,很显然,是先生用戒尺打了他。他立马装作被打醒的样子,重新坐直了,拿起桌上的课本看了起来。先生看了一眼男孩,又看了一眼女孩,满是皱纹的脸瞬间变得通红。男孩和女孩大气不敢出,只能盯着手里的课本。
“萧云,榆漾!你们俩在书院外站半个时辰再回来!”先生的唾沫毫无偏差地落到了他们俩的脸上。
两人站了起来,低头走出了书院。书院外很空旷,没有东西遮挡太阳,炙热的阳光直射在他们的身上。榆漾看了一眼先生,确认他没在看,才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手帕,仔细地擦着自己的脸。她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萧云,低下了头。
“阿云,为什么要帮我?”
“啊?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萧云一脸疑惑地看着榆漾。
“刚刚你明明是装睡,让先生看到后打你。如果你没有装睡,没有撞醒我,那一板子就该我挨了。”榆漾擦完脸后紧紧攥着手帕,“你不该这么做的,万一爹知道了扣你俸禄……”
“小姐,卑职没有装睡,夏日炎炎,又是正午时分。听得书院外的蝉鸣,便有了困意。”萧云顿了顿,“至于俸禄……是我该罚的。”
“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都跟了我三年了,我还不清楚你吗?”榆漾嘟囔着,她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些碎银递给萧云,“我还有点体己,你要是不嫌弃就拿着吧。”
“小姐留着,不用给卑职。”萧云说着往旁边挪了一步。
榆漾的手悬停在空中,丝毫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本小姐命你收下。”
萧云叹了口气,接过榆漾手里的碎银,“属下遵命。”
榆漾笑着将手背到了身后,似乎很满意萧云的决定。萧云把碎银收了起来,转头看向榆漾。空气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蝉鸣鸟叫,榆漾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萧云。
“阿云,咱们去抓知了吧。”榆漾背着手冲他笑了笑。
萧云看了一眼先生,“小姐,先生让我们罚站半个时辰,这才站了多久。”
“无妨,出事小姐担着。”榆漾说完便转身溜了。
“哎……”萧云叹了口气,也跟着去了。
先生的书院在城外,背靠山林,榆漾和萧云没多久就爬到了半山。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原本以为的深山老林,却有一条平坦的小路,似乎是专门修的道路。萧云看着路上新鲜的车轮印,陷入了沉思。
“阿云!快来这边,这棵树上好多知了!”榆漾爬上了路边的一棵高大的香樟树,“哎!抓到一只,阿云你看,好大的知了!”
榆漾正对萧云展示着自己抓的知了,突然手一滑,朝后倒去。萧云快速朝她跑来,想要接住她。
“啊!”榆漾紧闭着眼睛,但却不知被谁拉住了手。
“抓紧,别放开。”一个十分有少年气的声音响起。
榆漾缓缓睁开了双眼,与树上拉住她手的少年对视了一会儿。少年身着一袭白衣,手戴精致的玉石手链,以纱覆面,好似那天仙下凡。
“小姐,跳下来。”萧云唤了一声榆漾,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哦哦,好。”榆漾转头看向萧云,声音有些颤抖。
树上的少年突然用力,将榆漾拉了上去。萧云看着树上的少年,攥紧了拳头。榆漾坐在树干上,偷偷注视着少年。
“你……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少爷?我怎么从没在长安见过你?”少女的脸染上了一层红晕,她咬着嘴唇,轻轻地荡着腿。
“我叫李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