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歆妤回到房间,脑子里嗡嗡的
“马家……阿祺哥哥……”
她想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马家啊?为什么,阿祺哥哥是马家的孩子啊?
“见过张二小姐。”
“免礼。”
路歆妤听见熟悉的声音,一抬头,一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姑娘急匆匆的推门而入。
此人,是张家二小姐张君雅,家里长辈大多是书院的先生,上有一兄一姊,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打小就与路歆妤关系甚佳,那年路歆妤突然被送走,她也没能要个地址,好给她写信。今日听闻她回京,便立刻来了路府。
“歆歆!”
路歆妤不知怎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雅雅!张君雅!为什么会这样!”
张君雅虽不知路歆妤说的是哪件事,但还是抱住路歆妤,安抚她:“歆妤不哭,咱们歆妤乖乖的好嘛,哭了就不好看了……”
忽然,路歆妤松开张君雅,紧紧抓着张君雅的肩,急切地问道:“雅雅,我阿兄说,他说……和……和马家有关,是真的吗?”
张君雅愣住了,望着眼前狼狈的女孩,不知怎么说
要知道,路歆妤一直喜欢马家二公子马嘉祺,马嘉祺虽不言,但……眼睛不会骗人!路歆妤还说:“待我及笄之时,我定要他来提亲,还要他明媒正娶把我娶回家,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可一样都不许少!”
那时候的路歆妤,眼里有光,充满了希望与自信
“歆妤……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又或者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
路歆妤的手垂下去,“我知道了,你走吧。”
张君雅看着她这般模样,心里也不好受,“歆妤……”“我想静静。”
见状,张君雅也不好说什么,“那……我先回去了。”说完,张君雅转身离开,跨出门槛,又回头,最后,叹了口气,走了
路歆妤躺去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不一会儿,竟睡着了
傍晚,窗外蝉鸣不止,小草随着微风扭动身子,太阳还未完全落下,吊在半山
路歆妤换上孝服,从御灵手里接过孝布,戴在头上。她望着镜子里沧桑的自己,不禁出了神——明明清晨起床之时,她还对一切充满希望。
“小姐,小姐?”
“嗯?走吧。”
到了灵堂,路歆妤一进屋便听见小声地抽泣。
“歆妤见过各位姑姑伯伯,堂兄堂姊。”
有几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三伯家一向与她关系好的堂姊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向她走来,“小妤,别太难过了,你们家,可只有你和子宸了。”说完,路歆悦心里又是一阵忧伤。“要是有什么事,我们这些哥哥姐姐,还有各位伯伯姑姑,定当竭力帮助你们。”
“多谢堂姊!我会的。”
她看了看还在的人,心里默念了一遍,想了想:
当今圣上颇为叛逆,不愿听朝中老人的劝谏,自然想要除掉这些人。而自己的祖父,正是这其中之一;大姑路阳松一家恪守本分,老实得很;二伯路阳国参过军,后来随着祖父入朝参政,二伯母一向不管家外事;三伯路阳顺不问朝政,三伯母虽有正义之心,可丈夫平庸,她也无法;四姑路阳雪一家可不讨人喜欢,四姑父更是趋炎附势,巴结上面的人,手脚也有些不干净;小姑路阳书从小喜爱学习,嫁了个书生,夫妻二人教书育人,好不清闲;小叔路阳法,也就是自己的父亲,与母亲吕瑶,皆是有志之士,父亲二十二岁那年金榜题名,便一直与祖父在朝中奋战,母亲在这群夫人当中,也算得上是一位传奇人物了。
这么一想,这四位的离开,好像都有了解释
路歆妤缓缓走上前去,双膝跪下,祭拜死者,双眼再一次被泪水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