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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沉沉郁郁天,震震荡荡钟

浮世人间

“咔,咔,咔”有节奏的声音从绝云间深处传来——樵夫抡圆了斧头,朝着大树一斧一斧地砍去。随着这鼓点,大树身上的缺口逐渐大了起来。“咔啦啦啦”,巨大的树木终于站不住了,轰然倒下,扬起一阵尘土。“呼,休息一下。”樵夫将斧头靠在倒下的树干上,自己也坐了上去。在他身旁的是几大堆木柴,堆积成山,这是他几日的收获。“咔嚓。”柴堆处传来一阵响动,樵夫回头一看,只见一捆柴已经断成了两段,上面是一只粗壮的脚。

“喂!你把我的柴踩断了,这怎么赔啊!”樵夫吼道。对方并未答话,这把他给激怒了,抄起斧头就要上去给那人一个教训。然而下一瞬间,他的脸上却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向后连退几步,斧头“当啷”一声落在地上,随即眼前一黑。

归离原。

这几日归离原的天气并不好。好久没有过这样阴沉的天气了,天空中的乌云层层叠叠,层层叠叠,遮散了天,遮蔽了日,没有一丝光亮透下来。现在是正午,然而,太阳的身影依旧躲在乌云背后,昏暗如黑夜。家家户户的灯都点了起来,然而,灯光被无边的黑暗挤压着,退缩一隅。

归终在房间里批阅公文,伸手要去拿杯子,却不小心将杯子碰倒。水从杯子中倒出来,流满了桌子,将桌上的文件也浸湿了。水从桌沿留下,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和屋外的细雨一起,敲打着地面。

这几日她莫名烦躁,窗外抑郁的天气使这种情绪更盛。这样的天气,街道上几乎是没有人的,摆摊的小贩都呆在家里。出门散心肯定是不行的了,归终抚其屋中的古筝,弹奏起来。

只是这琴也弹得索然无味。或许是受了潮,琴声变得很压抑,很沉闷,即便是原本轻快的曲子,所演奏出来的也是浓浓的令人窒息的哀伤。

用力一拨,“铿”得一下。归终索性扔下今日的工作,去约上了沐霖和岳阳,以及尚在城中的歌尘浪市真君,去饭馆吃了午饭。

席间虽然推杯换盏,却并未排遣多少愁绪,又加以歌坐浪市真君说下午便要动身离开前往帝君军中,反倒让归终更加烦闷。沐霖和岳阳也看出归终的心情不佳,便提议去去陪着归终。

下午的时光倒是过得还好。有人陪同,也不再觉得无聊。归终几乎终日在城中主事,像这样闲散的机会都极少,出城更是不知多少年没有过了,听着岳阳和沐霖在绝云间探险的奇遇,也是另一种体验。只是到了离开时,反倒更依依不舍了。二人走后,又只剩归终一人独自在家。

太阳在云后躲藏了一日,终于在即将落山目之除,舍得把一点光亮洒出来。那红色的夕阳染红了天空.像是泼满了鲜血,红得骇人。天边的山失去了色泽,变成漆黑的墨线,给地平线描上了一笔。

在城门口瞭望的士兵苦打了一个眯上了眼睛,这样刺眼的光芒让他很难受。恍惚问看见天边的山摇摇晃晃动起来了。“眼睛都快被刺坏了,我出现幻觉了吗?”

他揉了揉眼睛,手搭凉棚再次望去,却面色突变

不对!那不是山!士兵一下惊醒了!那是排山倒海的魔物!

“敌—袭—”士兵惊叫。“当—当—当—”,哨站的警钟摇得震天响。与之一同被重重敲击的,还有城中人们忐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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