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嗤笑声骤然响起,刺耳又尖锐,像是刀锋划过玻璃。
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语气里满是讥诮和恶意。
张泽禹.大小姐可算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跟那小子私奔了呢。
张泽禹.当初不是信誓旦旦说要闯出你们俩的一片天地?怎么,现在没戏了?
张泽禹.闹那么大脾气离家出走,现在还有脸回来?啧啧,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张泽禹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伸手轻拍裴祈苏的脸颊,动作看似漫不经心,却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轻蔑。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眼底冷意森然。
张泽禹.你要是死了该多好啊。
这话出口,连站在一旁的裴祈苏和张极都愣住了。这种恶毒的诅咒,完全超出了裴祈苏的预想。她原本以为,再怎么讨厌自己,最多不过骂几句罢了,却没想到他竟然盼着自己去死。她不禁心头发寒,脑海中飞速闪过原主过去的记忆——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一个人如此憎恨她?
在这之前,马嘉祺已经粗略给她捋过一遍剧情。原主仗着张家老爷子的宠爱,渐渐变得嚣张跋扈,天天拿着老爷子当挡箭牌来要挟张家三兄弟。虽然对张极和张峻豪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对张泽禹来说,却是苦不堪言。他每天都被明里暗里地欺负,却又不能反抗,只能忍气吞声,暗地里找机会报复。
裴祈苏呃……那小子是谁啊?
张泽禹闻言,眉梢一挑,冷哼一声。
张泽禹.蠢货
他转身拍拍衣摆上的灰尘,冲着不远处的张极挥了挥手。
张泽禹.哥,走了。
张极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在裴祈苏头上虚虚拍了拍,语气平淡又带着几分疏离。
张极走吧,晚上有个酒会,别耽搁了。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补充道,声音压低了些,隐隐带着警告意味。
张极老爷子今天有很重要的人要见,你应该也不想让爷爷不开心,对吧?嗯?
话音未落,他的目光便落在裴祈苏脸上,沉沉的目光中夹杂着几许审视和压迫感。
裴祈苏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攥紧手指,指甲陷入掌心的肉里。可是又能怎样呢?反抗?顶嘴?还是说跟张极直接打一架?这简直就是做梦。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骄纵任性的裴祈苏,也没有原主那种肆无忌惮的勇气。
沉默片刻,她像只乖巧的小鸡啄米般点起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裴祈苏我不会添乱的。
她垂着头,小声唤了一句,嗓音有些发涩。
裴祈苏哥哥。
这一声“哥哥”,像一根细针扎进张极的心口。他怔了一下,视线微微晃动,眼前这个低眉顺眼的女孩,竟与记忆中那个甜甜叫着“哥哥”的少女重叠在一起。是什么让裴祈苏变成了现在这样?张极不清楚,但这画面让他心底泛起了一丝说不清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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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常年在国外奔波事业,根本无暇顾及裴祈苏的成长,更别提她的身心健康了。从小学开始,裴祈苏的生活里就只有两个存在:一个是性格木讷、不懂如何表达爱的保姆姨姨;另一个则是三个性情古怪、对她冷淡至极的哥哥。
姨姨没有孩子,也不懂如何去陪伴或者给予感情,只是机械地完成日常照料工作。而三个哥哥,对她更是毫无耐心。他们认为裴祈苏并非亲生,凭什么非要花心思讨好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然而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不“好好对待”她。
于是,他们找到一种折中的办法——每天布置一些任务给她。单个任务其实并不多,但她足足有三个哥哥啊,合计起来就是一项接一项的繁琐指令,让年幼的裴祈苏忙得团团转。
有时候,她好不容易完成了所有任务,满怀期待地跑到哥哥面前想要得到夸奖,换来的却只有一句冰冷的回应。
张极出去。
接着,张极松开捂住手机听筒的手,语气歉然地对着电话另一端说道。
张极不好意思二叔,刚刚小孩不懂事,浪费您的时间了,您继续。
张极虽只比裴祈苏大七岁,却早已扛起家族企业的重任。老爷子身体欠佳,父母又忙于开拓自己的事业,公司只能暂时交由张极管理。可偏偏张机的二叔是个玩乐至上的人,如果公司交到他手上,注定会被糟蹋得一塌糊涂。作为家中的长子,张极义不容辞地挑起了这个担子。
然而经营一家企业谈何容易?学业的压力、董事会内部的排挤,都让张极焦头烂额。至于裴祈苏的事情,在他眼里,根本排不上任何优先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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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被赶出去后,裴祈苏彻底改变了态度。从那以后,原本总爱黏着张极的小女孩,逐渐学会了避而远之。她开始习惯独自一人冷静地待着,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或许偶尔她也会想,以前的大哥并不是这样的。但现实告诉她,她已经被忽略太久太久,久到她已经不敢贸然靠近,不敢再去尝试融入他们的生活,因为她害怕再次被拒绝,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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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池穗这是我两年前写的一本小说,但我现在连人设都忘得差不多了,只能重新构思一下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