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尘醒过来时,天边正泛起艳丽的晚霞,橘红色涌进房间,颜色似有了重量,沉重地压在他身上。
他坐起来,先掀开衣服检查一下伤口,果不其然已经结痂了。
落霞恐怖的恢复力,难怪让余归舟如此痴狂。
他放下衣服,转念记起了去国外出差的池戾以及池戾那被烧毁的别墅,觉得应该跟他解释下,环顾一周,借着强烈的光芒找到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刚解锁,50多个未接来电让他微微睁大了眼,而近百条的信息提示更让他头大。
南尘犹豫了下,还是拨通了池戾的电话。
响了几秒,对面接通,南尘才刚喊出他的名字马上就被池戾铺天盖地的话语淹没。
“南尘!你他妈终于接我电话了,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好好的别墅就给烧了?!还有你小子现在到底在哪里!!丫的我本来今早就买了机票要赶回来,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飞不了,靠!”
池戾的语气暴躁到让南尘怀疑他恨不得从这手机钻出来蹦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骂。
南尘默默等他骂完才斟酌着开口:“小戾,是出了点意外……”
话不到一半被池戾打断,他很是怀疑道:“你怎么突然喊我小戾?你干了什么?你杀人还是抢银行了?我先说好,这犯法的事你老弟我可不能给你擦屁股。”
南尘乌黑剑眉旁的青筋隐隐抽动了下,带着无奈再次说话:“用不着你擦屁股,我是说,你最近几个月先别回来,余归舟暂时不能把手伸到国外,所以待在外面保证你安全,明白吗?”
“那你呢?”
南尘从床上下来走到窗边,望着远处天边的火烧云,余霞散绮,璀璨夺目。
“可惜了我的花,白白葬送了。我会处理好一切,到时候你再回来。”
“你在说什么屁话?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他害死了我们母亲,我要亲手送他进去。”
南尘听得出他语调里的愤懑,闭了闭眼,缓声:“池戾,听哥哥的话,我不希望你受任何伤,母亲的仇,我会连你的份一起报的。”
不要受伤,不要再为他受伤,他偷了池戾母亲的一条命,欠池戾一个本应有母爱的人生,当年母亲以命救他,现在他怎么能再让池戾为自己陷入危险。
已经够了。
池戾也懂了他温和话语下隐藏的坚决,沉默了会,低声:“那你要保证安全,南尘,平平安安地见我。”
“我只有你这一个亲人,哥。”
落日熔金。
“知道,我知道了。”
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母亲,给予他们爱,教会他们和睦相处,斯人虽逝,但即便无血缘纽带,他们也被情谊所羁绊在一起。
书房。
苏弄影此刻立于窗边,上身穿着立领金边衬衫,下摆由皮带整齐扎进黑色长裤,手上戴着黑色手套显得十指格外纤长,他双手交叉抱胸,合贴的衣饰衬得他身形优美纤薄,尤其被皮带勾勒出的细腰,让人禁不住生出想捏上去的想法。
管家站在他身后汇报:“南先生醒了,正在给池戾打电话,救走余归舟的车查到原主已经死亡,但他的儿子还在且继承了这辆车。”
苏弄影侧眸,漫不经心地摆弄手上的皮手套:“谁?”
管家低声说出一个人名字。
南尘打完电话呆立在原地,大脑适时回放起所有的事。
苏弄影来救他,苏弄影照顾他,苏弄影……
南尘伸手抓住窗台,脸上刹那似染上天边的晚霞。
他跟苏弄影,他们……
就在此时响起敲门声和南尘熟悉的声音:“南尘,我进来咯。”轻盈的脚步声在靠近。
南尘慌忙回头,苏弄影已倚在卧室门框上,整个人美得像浓墨重彩的油墨画里最绚丽的颜色。
他双眼直勾勾缠住南尘,故意用洁白的牙齿咬下右手上的黑手套,随意一丢向南尘走来。
南尘被他有意的撩拨弄得心慌意乱,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但下一秒苏弄影已黏了上来。
他双手环住南尘的脖子往自己这拉,南尘双手反撑在窗台被迫俯身,一低眸就落入苏弄影在灿灿晚霞里仍煜煜发光的墨黑瞳孔。
如无边深渊拽着他沉陷。
苏弄影勾起软红唇角,踮脚,在南尘的注视下,吻住南尘的喉结。
南尘眼睛顿时瞪圆,像一个无辜小狗受惊吓后瞪圆的样子。
这个惊吓,委实让他腺上素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