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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头彻尾

世界欠她。

她本是一个平凡的人,家境贫寒,没有任何欲望,唯一的牵挂只有她妈妈。

她原生家庭的爸爸,喜欢酗酒家暴,把家底赔了个光,还把妈妈打残了,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又添了一把霜,无奈妈妈只能离婚,带着她四处奔波,可由于残疾,只能靠着那政府发的残疾人补贴,勉强维持生活。

她曾经想把爸爸告上法庭,但没钱请律师,而自己也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更何况爸爸的种种行为,让弱小无力的她心生畏惧。

本该在这个年纪享受青春带来的无限风光的她,却只能默默看着他人快乐的生活着,遥不可及却又近在咫尺。

情景在现:

云遮住了太阳,似要下雨,周遭的空气没有以往的暖,冷风呼呼的刺进了我的皮肉,也只有刺到了我的皮肉。

向清民你给我滚!赔钱货!

他是我爸爸,不……他是凶手。

他杀死了妈妈对人间的期盼,杀死了我对童年的热爱。

整整15年了。

今天过年,他又一身酒气的回来,身上还有一些被打的痕迹。

22:39

破旧的卧室里传来畜生的…声音。

向清民你个娘妹,还不让我睡了!

每当这时候我都会按照妈妈说的做,她让我躲在桌子底下别出来。

我好害怕,好害怕……

死皮长满了我整个苍白的嘴唇,它在无声的颤抖着。

我努力平复心情,双手环抱住自己,试图屏蔽那刺耳的话。

妈妈的叫声让我更加无助,真的好希望有人能带我离开,带妈妈离开。

忽然,那老旧的门传来一声震响,随之传来的还有妈妈的苦苦求饶。

门坏了。

早该坏的。

妈妈摔在门上,门上的灰尘都沾染上了妈妈,我想上前帮妈妈拍掉那些灰尘,但又无能为力。

爸爸穿着整齐,除了裤子,与妈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捂住了嘴巴,可眼泪却没有捂住。

妈妈慈祥的看看我没有说一句话,她的眼神如水波一样荡开。

想安慰我,可下一秒却又被那畜生给拽进了房内。

我无力的瘫坐在地,双手还是紧捂着嘴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泪大颗大颗的往外涌,浸湿了我的衣领。

妈妈以前趁爸爸不在总是教我念书识字,时不时还给我讲小故事。

妈妈希望我以后能当一个温柔既善解人意的人,我当然会的,毕竟我遗传了大部分妈妈的基因。

妈妈以前年轻的时候是城里远近闻名的“一朵花”,可后来家道中落,不得不被迫嫁给畜生。

妈妈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我都忘记了妈妈原本的样貌。

妈妈曾告诉我,她年轻时候和我有八分相似。

只是那时候,我的眼里没有光,而妈妈年轻时的眼神里,夹杂着人间的点点星光,美的不可方物。

再后来我越来越不像妈妈,这是妈妈对我的保护。

次日清晨,我自然醒来,冰冷的地板让我瞬间清醒,掀开桌布的一角,往卧室看去。

门有一块被染红了。

那刺眼的红色深深的嵌入我的眼眸。

不安和焦虑占据了我的大脑。

无缘妈妈.

弱弱的,轻飘飘的一句叫唤,妈妈拖着疲惫的身躯,艰难的走下床,往外边走来。

看到妈妈出来的那一刻,我提着的心松了一点。

无程玲咳咳咳……在呢缘缘,妈妈一直在。

口齿清晰,可力道却不足。

虚弱无度,却强撑着疲惫。

我跟妈妈一个姓。

我也喜欢跟妈妈一个姓。

名字也是妈妈给我取的。

妈妈希望我一个人潇潇洒洒的活着,不被爱情所击败,也不会被生活困窘所绊倒。

妈妈是一个很温柔且风情万种的女人。

是我见过世界上最漂亮的。

此时妈妈身上的紫紫绿绿,让人胆战心惊。

我身上也有,只不过是没妈妈的多罢了。

我冲向妈妈,却又害怕把妈妈弄疼,最终还是轻轻的抱了一下妈妈。

我的头顶好像有雨在落。

抱住我的手在微微颤抖,紧紧攥着我的衣角。

就在我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平静时,房门一下又被踹开。

是催债来的。

我大惊失色,连忙用自己的身躯挡住妈妈,不让那些猥琐的目光落在妈妈身上。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穿的很厚,这是为了让爸爸对我的伤害减轻一些。

催债的大汉见一个土妞挡在女人身前有些不耐烦。

催债大汉让开杂种!

催债大汉挡老子道了!

我纹丝不动,手心却不断的往外冒冷汗,尽管身前站着比自己高一个脑袋且壮硕的粗汉,我依旧像视死如归那般作死。

妈妈正在努力寻找着能穿的衣服,可家里的衣服一半在我的身上,一半被昨晚的畜生给撕烂了,哪里还有可以穿的衣服。

我死死抱着壮汉的脚,阻止他进到卧室。

为了妈妈的尊严,为了妈妈最后的体面。

被打死也值了。

可我没成功,力量的悬殊,让我没能保护好妈妈。

够了……够了!

我再也抵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厨房,抓起菜刀就刺向大汉。

可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的。

他把我妈妈推向我,惊慌下我唯一的武器掉落在地,大汉抓住时机,抬起菜刀就往窗外扔去。

爸爸这时也回来了,开门的一瞬间,他和大汉对视上了。

随后他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坏笑起来。

我顿感不妙。

紧紧的抱住妈妈。

他俩上前扯我,扯得我生疼。

可我死活不松手。

他们就拿皮带抽我,妈妈心疼,让我松手,但我强撑着不适,对爸爸和大汉挑衅的笑了笑。

像是在说:你们就这点本事。

代价就是……他们把我的手打的已经麻木了,甚至将我敲晕。

我的额角微微渗血。

妈妈既担心又害怕,为了保护我,妈妈豁了出去。

……

那天下了雨,好大好大的雨。

我像做了一个梦,也希望这一切都是个梦。

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甘,我心疼,我恨!

妈妈残了,警察也来了。

结局就是,以家里纠纷的情况判决,两个畜生只被拘留十几天。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光,唯一微弱的温暖也只有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妈妈。

好恨这个世界,它是如此的不公。

可能有些人生来就是被不公平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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