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惩罚期八（拒不认错）
东西？
这是要他去拿藤条？
季亭岚抬眼看了下，发现先生手里并没有藤条，而由于他离先生太近，根本看不见先生脸上的的神情。
当下，他缓了缓跪着有点发麻的双腿，正抬起一只脚，却听见那个极为熟悉而又带着一丝清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我让你起来了吗？”
季亭岚的动作一滞，不让他起来，难道是要他膝行过去拿吗？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先生，可先生还是只站在他身旁，其余动作一概没有，就连一个眼神也不曾给他。
他看着这样的先生，眼中的不可置信渐渐染上了悲痛，强忍住自己的颤抖，将脚收回来，然后低着头撬动自己不愿开口的嘴角：
“是，学生知错。”
看着远处藏着藤条的，他迟迟挪动不了自己的腿，明明只有几步远的路长，他却觉得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方晏华知道他犹豫，但他只站在季亭岚身边，不说一句话，从他脸上也看不出来多余的情绪。
以季亭岚对先生性情的了解，若是他不走，先生一定会一直站在他这里，知道他走为止，不管多久，先生都可以等得下来。
他闭上眼睛，又因为害怕衣物会将他绊倒，所以他提起衣摆，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与此同时，
“嗒。”
方晏华也与他一起走了第一步。
身边先生的衣摆被他牵扯过来，同时属于先生身上独有熏香也飘到他身上，先生身上的这股熏香总是能让他安心下来。
方晏华低头看了眼，冷声道：
“继续。”
听到这声冷冰冰的声音，他的心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又过了一阵，他还是再次向那边走去，他膝盖虽然是跪在地毯上，但到底是跪的久了，此时已然酸麻起来，一动就像有千百只虫蚁在他的脚上一样。
“呃。”
刚迈出去一步，他就不得已用手撑地，缓了许久酸麻才渐渐褪去。
而方晏华也正如刚才，也同他走出一步。等到季亭岚缓过来后，方晏华再次低头看了他一眼，亦如之前的语气道：
“继续。”
为什么又是这句？
他真的不懂，为何先生要用这种方法来惩罚他？他就这么不值得先生的爱护吗？
“先生。”季亭岚独有的好听的嗓音说出来的话却带有不可置信颤意，以及其中难以察觉的屈辱感。
可方晏华没有回答他，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等着他继续膝行直到达到他的要求。
季亭岚没有等到回答，他知道等不到的，他能做的就只有走完。
之后他每走一步，方晏华就跟着他走一步，一直到他放着那根藤条的地方。
看着这个，他迟迟下不去手，这不是往日放置藤条的地方，是他自己藏起来的，而且先生就在他身边看着，他拉不下来脸。
“把东西给我。”
方晏华没理会他，而是下达了最后的警告。
季亭岚知道自己得不到宽宥，当即心下一横，将那藤条翻了出来，而后他转过身，举着藤条道：
“暮云知错了，请先生责罚。”
但是方晏华并没有接过藤条，而是继续冷冷地道：
“自罚二十。”
“嗯？”
季亭岚猛然抬头，这是继方晏华让他膝行之后地第二次震惊。
这书房内虽有暖炉，但此时他却只觉得比外面得飞雪还要冰冷。
自罚！
他受先生教导以来从未有过，亦是觉得在先生面前自罚更为羞耻，甚至比在先生面前褪裤更加让他难堪。
“学生不愿！”
方晏华眉头紧促，反问道：“不愿？”
“是，学生不愿。！”
季亭岚抬头，直接望向那个在他眼里如同神明一样存在的先生。
方晏华很明白他的意思，但却不再采纳了。
“这次由不得你不愿了。”方晏华不再看他，而是坐上了那个书案前的椅子，之后才接着对季亭岚道：
“若是不愿你就去外面跪着，等什么时候乐意了再进来。”
听到这句他便知道今天先生的耐性还有决心是有多恐怖了，不是让他去跪了就放过他，而是让他即使跪了也还要回来自罚。
“学生这就去外面。”
方晏华听到季亭岚这句回答也不意外，只是冷笑一声道：“自取其辱。”
屋外此时已经下起了雪，昨天晚上的积雪虽已有下人打扫过了，此时也再度被披上一层薄薄的雪霜，院落之中也还有几个仆人再洒扫。
季亭岚从温暖的书房内出来，一阵冷风直吹的他脸疼。
膝盖又一次挨上冰冷的地面，刺痛感直接从膝盖处传来，手中捧着刚才的那根藤条，端端正正的跪在了方晏华的书房前。
而方晏华则是再他跪在外面后，拿了一卷书去看，他坐在正对着季亭岚对着的地方，房门大开，从外面吹来的冷风让他微微失神。
府里的下人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后，纷纷自行离开了院子，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留在这里。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他肩上已经落上了一层薄霜。
他也知道在刚才的事情上面他对先生的态度，可是要他自罚这件事他是真的做不到，并且对于先生此时的做法只有委屈和羞愤。
他稍微理顺一下事情，发现这一切的转折还是因为顾兰辞那小子，若不是顾兰辞非要进来送什么贴子，他又何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等他将这里解决，这笔帐是一定要和顾兰辞算上的！
就在他想得入神时，突然“啪！”的一声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是一卷书简滚到了他脚边，然后从书房里面传来一个带有怒气的声音：
“既然你选择要跪，那就给我好好跪！”
季亭岚眼看着里面那人又重新拿了一本书来看的先生，他知道先生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自罚的，这是对他的羞辱！
自罚就是承认自己有错，可他哪一点做错了。
他这次是绝不会再认的。
认了就是向顾兰辞认输，凭什么先生如此偏向于那个人，而在此受罚的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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