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墨猛地醒来,心口仍在发慌,面色嘴唇苍白,眼眶发红。
他强撑着穿上家袍,搀扶着墙壁走出房间,迎面来了一个景氏的弟子,弟子看自家宗主有一些不对劲,便开口说道:“宗主,您怎么了?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景墨露出笑脸:“没事,我…我要去找糖糖。”
“风师娘娘在校场,她们准备回去了。”
“谢谢。”景墨忍住心脏带来的剧痛,一路狂奔来到了校场,姚澈正和聂怀桑有说有笑的谈论,景墨慢慢开口说道:“糖糖……等一下。”
“景墨?”姚澈震惊景墨竟然这么早就起床了,一般他可是要睡到中午去的,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景墨脸色不好,姚澈和秦姝面面相觑,走到了景墨身边。
“景墨,你怎么了?”
“噗通——”景墨双膝下跪:“对不起…对不起…”
姚澈和秦姝被景墨这一行为吓得后退:“景墨你这是干嘛?站起来啊!”姚澈说着要去扶他。
景墨低下头:“对不起,我为我的后世破军所做一切感到羞愧,对不起……”
“昨夜我破军托梦,告诉我一切,我都知道了,我为他道歉。”
姚澈紧皱眉头,这个破军现在才知道后悔:“他所做的事与你无关,在我心中,你是风光霁月,正义坦荡的,与他阴冷无情根本不同,你先站起来,你不用为他跪下,你没有做错,你帮助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很好,你不需要这么低声下跪对我。”
景墨抬起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糖糖,真的吗?”
“嗯嗯,不信你问静训。”
“静训真的吗?”
“我从来没觉得你对不起我。”
“太好了。”景墨一下站起来抱住了姚澈,“糖糖你真好。”
姚澈面色绯红:“啊喂喂喂,你干嘛!”
景墨意识到自己过失了,急忙送来了手:“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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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澈恨破军是真的,本来她视破军为自己最好的男性朋友,没想到她竟然是披着羊皮的狼。
心狠手辣,阴冷无情。
她送的那些糖,是她一辈子的暗疮。
几十年相处的时光,是她一生的蛮荒。
最可怜的不是自己,也不是景墨。
而是无辜的人。
秦姝和俞柔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却被当做逼迫的筹码。
姚澈也曾了解过破军的儿时。
三岁失去父母,五岁收进c组织,12岁时进了a组织。
每天都是杀戮和训练,外加被人排挤,内心肯定会扭曲。
没想到竟然是如此的扭曲!
十几年的想处抵不过c组织的一张消除令,破军就这样眼睛也不眨的杀了所有组织里的人。手起刀落,凌厉风行。
走心时不留余力,杀人时不出余地。
连小孩子都要杀。
这一些,也怪自己没有好好了解他,毕竟c组织下的命令,破军不做,就是死路一条。
作为c组织里冲锋在前的棋子,只容对立,不容是非。
记得那个月黑风高夜,破军一人灭了组织,他站在天台吸着烟,姚澈第一次见他吸烟,动作确实那么娴熟。
“景墨,我问你,为什么杀了组织所有人,却不让我去死?”
“我一直以为……你会是我的庇护伞呢。既然你让我生活在地狱,我就毁掉你的天堂。”
“什么意思?”
“接着装,组织里许多人,恶心和恶臭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而你,竟然是从内心发表的。糖糖啊糖糖,我那么信任你。”
“信任我?这叫信任我?听让人道听途说便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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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的太阳渐渐上升,黎明终将撕破黑暗。景墨熄灭烟。
望着身后已经面色苍白的姚澈,喃喃自语:“天亮了,你看到太阳了吗?”
死一般的寂静,破军继续自言自语:“你愿意嫁给我吗?”
还是死一般的寂静。
“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伴随着黎明的闪耀,一声枪响划破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