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翌日，苏邪钦醒来，发现姜夜霖仍在熟睡，他漂亮的睫毛微微颤动，鼻息很轻，胸口有规律的起伏着。

苏邪钦不愿打扰，只细细用眼神随着对方的发丝，一点点移动完整个五官，这张脸，他怎么也看不够。

不多时，姜夜霖似乎做了噩梦，他紧闭双眼，眉头皱起，嘴唇抿成薄线，脸上爬满惊恐之色。

苏邪钦握住他的手，对方便呓语几句，苏邪钦听不真切，向他凑近了些。

“苏邪钦……苏……苏邪钦……”

姜夜霖断断续续地唤着他的名字，额头上甚至沁出了汗珠。

“我在……我在。”苏邪钦抬手，轻轻抚上对方的额头。

姜夜霖猛然醒了过来，他睁大眼睛，慌张地看向身侧，再看到苏邪钦的脸后，总算松了一口气。

“做噩梦了……”

苏邪钦话没说完，姜夜霖就死死抱住了他，“我梦到你不见了……好在……好在醒来就看到了你……”他越说越小声，“还以为，又要失去你一次……”

“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苏邪钦想倒回榻上，他被姜夜霖死死搂住，整个身子压在对方身上，他生怕自己的重量给对方造成负担，却发现一时无法抽身。

“别，再陪我一会儿。”姜夜霖知道他在想什么，闷着声说道。

“……”苏邪钦沉默片刻，双手穿过了姜夜霖的后腰，一发力，抱紧对方将两人位置颠倒过来。

“啊——”姜夜霖一愣，就被翻转了身子，趴在了对方身上。

“这样好些。”苏邪钦轻柔地笑笑，一手搂着对方的腰，一手轻轻捧着对方的脑袋。

姜夜霖将脸贴在苏邪钦的胸口，聆听对方有序而缓慢的心跳，心中充满安定感。

“苏邪钦……我们以后永远都不会分开吧？”姜夜霖喃喃自语道。

“嗯！”

苏邪钦答应下来。

姜夜霖闻言，满足地笑起来，“真好，有你在身边，我好像睡觉都能安稳些……”

“嗯，我也是。”

苏邪钦轻声应和，指腹轻轻抚摸着对方嫩滑的侧脸，心脏处传来的酥麻感让他有些悸动。

两人彼此并没有逾矩，小小的触碰显然没办法得到更大的欢愉，但对于他来说，足够了，他不奢求太多，若对方不愿意，他绝对不会强求半点。

姜夜霖靠在苏邪钦怀里，渐渐的又睡着了。苏邪钦扬首吻了吻他的头发，随后放松身子，静静抱着他，片刻后，也落入了梦乡。

两人睡到伙计来敲门，询问他们是否需要更换浴桶内的热水，才迷迷糊糊醒来回应。

两人下了楼，阿楠已经在前厅等他们很久了。

三人一齐用饭，期间对昨夜梁葵给出的消息做了一番商讨。

姜夜霖想回一趟白灵山庄。他知道梁葵愿意告诉他的几个据点，实际上早已被对方的暗庄控制打压住了，那些他不愿意公开的名单，才是真正有可能在将来搅弄时局的存在，他也懒得再去探查更多了，只要白灵山庄中不会再有潜伏的危险，对他来说就真的够了。

姜夜霖拜托阿楠去望月村等萧禾，并告知她，自己同苏邪钦二人在确定白灵山庄已经安妥之后，就速来同他们汇合。

三人吃过饭后，便分头行动了。

苏邪钦带着姜夜霖御剑，飞剑在空中划过一条流光。

“还记得第一次你带我御剑吗？”姜夜霖抱着苏邪钦，在他耳边笑问，“那时候，你是不是就喜欢我了？”

苏邪钦笑而不答。

“我说那会儿你怎么和平常判若两人！你是不是很介意我和萧禾亲密啊？嗯？”

姜夜霖的语调里透着一股暧昧的味道，他说罢，伸手捏了捏苏邪钦的耳朵。

苏邪钦挑眉笑着，没有反驳，“那时，我确实挺介意的。”

他的回答让姜夜霖很是开心，姜夜霖眨巴眨巴眼睛，“你看你看，你就是喜欢我！你干嘛不早点承认你也喜欢我啊！！！”

“你知道，梁葵有一次同我说过……”苏邪钦浅浅回应，“他说，我和他是一样的人。”

“嗯？怎么说？”

“我们都有明确的目标，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不惜一切代价……”苏邪钦扬起手臂，反手摸了摸姜夜霖的发顶，“对你的感情，也是一种代价。”

“是吗？”姜夜霖佯装生气，嘟嘴嚷嚷，“原来我在你心里是可以被舍弃的啊？！”

“以前是。”苏邪钦认真地点点头，随后握住了对方的手，“可现在，没有什么再比你重要更多。”

姜夜霖心底涌起暖流，他一手攀住对方的肩膀，在对方的后颈吻了一下，“你会为了我，不顾世人的目光吗？”

“当然。”苏邪钦的语气十分坚决。

“尽管人言可畏？”

“人言可畏有多可畏，我领教过。”苏邪钦认真回答，“我几乎死去，才知道，因为在乎，怕别人对自己的指点和谣传让自己身败名裂，才会可畏……因为需要生存，会因为谣传而无法在这个世道活下去，所以可畏，但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姜夜霖，“为了和你一齐光明地生活，我可以不在乎谣传，可以抵抗所有威胁。”

他的话掷地有声，却让姜夜霖的泪水夺眶而出。他紧紧抱着对方，将脸贴着对方宽厚的脊背，哽咽难耐。

苏邪钦停下来，轻轻转过身子，将对方抱在了怀里，接着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背脊，安抚道，“别哭。”

姜夜霖吸吸鼻子，摇了摇头，抬起湿漉漉的双眸，“我不是哭，我只是太高兴了忍不住……”

他说完，在对方的薄唇上印下一个轻盈的吻。

苏邪钦宠溺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再度牵着他的手，御剑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