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关系,其实不应该这样平静、疏离、客气的。
冷半清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该做的事,走吧,陪我去看看那批蛇。”
“好——”
吴所畏连忙放下手上的小刀,扫掉身上的碎草,没有底气的孩子,做什么都有些畏畏缩缩。
网上总是说,极度的自卑,会让人做出极其无礼的行为。
吴所畏这些日子倒真的感受到了,他的同事们底气都很足,即便是给让做助理,也有一种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现在想起之前对岳悦做的那些事和那些话,都有些无地自容。
他也不能要求她陪自己吃苦,从清纯男大学生到屌丝,也不过几年。
钱就是底气,底气就是自信。
特别是在冷半清面前,他能感受到极其强烈的落差感,让他很不自在。
妈说得对,受人恩惠,要心存感激。
即便相识的开头不好,吴所畏心中悲叹,真想继续仇富,更不想媚富。
偏偏冷半清就是一个有点特别的人。
在吴所畏别别扭扭的想法之中,两人走到安了中央空调的仓库之中。
昏黄光线照亮整齐摆放的箱架。
箱壁上钻满了透气孔,孔眼后偶尔闪过冰冷的竖瞳。
偶有一截银灰、墨绿、带着菱形斑纹的躯体划过。
最里侧的恒温箱冒着白雾,玻璃门上凝着水珠,隐约可见通体雪白的银环蛇蜷缩在箱底,安静得像一团被圈住的月光。
那是最漂亮的蛇。
冷半清就喜欢这种颜色。
她神色淡定地走过蛇箱,目光不动声色地划过那白蛇,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住。
吴所畏未曾察觉异常,轻声跟她解释着这些日子的吃喝,还略显得意地告诉她,自己已经记住了所有蛇的名字、品种、喜好等等。
冷半清嗯了一声,往回走出去。
吴所畏有些奇怪,怎么就看了一眼就走了呢?
那么相信他吗?
还是相信那养蛇的团队呢?
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冷半清身后,“清总,不继续看看吗?它们可漂亮了……”
冷半清摇头,“快到八点了,先帮你母亲蒸包子吧。”
吴所畏压下疑惑,乖巧地点头,“好的清总……”
两个人到达一楼厨房的时候,刚好赶上吴所畏母亲在搬包子。
三笼包子,冷半清有些诧异,精力也太充沛了。
“阿姨,病刚好,下回少干点……”冷半清上前帮忙。
“没事没事,老年人觉少,没事干也烦,能帮得上忙就很开心了……”
“是吧,吴所畏?”吴所畏妈妈瞥了一眼吴所畏,非得改这个破名字,原来这个名字多好听啊。
这孩子,木讷得很,也不知道主动点,站在那里傻愣什么呢?
“吴所畏,发什么呆呢?”
“哦哦……”吴所畏连忙上前帮忙,但活都忙得差不多了,一时间也无从下手,只能手忙脚乱地接起台面上的麻木,去擦餐桌。
看着她温柔又恨铁不成钢的笑容,冷半清笑容凝固片刻,又不自然地扬起一个笑容,“阿姨,你们感情还挺好的……”
“啊呀,哪家母子关系不是这样——”吴所畏的母亲话说完,又觉得尴尬了,这本嘴,怎么老是说出得罪人的话呢。
冷半清适时扯开话语,“阿姨,这包子都有什么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