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素缟满天,灵堂中的棺木被满头白发的老者慢慢打开,老者双手扶着棺木的边沿,双眼含泪地望着里面的人,里面的人被金银玉器簇拥着,一旁放了许多书籍字画,他仿佛在看一样稀世珍宝,可是眼神又多了一丝哀伤,想伸手去触碰又怕扰了棺中人的安宁,最后还是靠着棺木滑下来坐到地上,屈起左膝眼神空洞地靠着棺木,许久后再也忍不住地红了眼眶轻声道:“君清……你明明就在我身边,可我想却你了……”
“小勺,小勺?快醒醒!”迷糊中景韶听到君清在柔声叫他,他急忙爬起来可是哪有君清的身影?只有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围着他,赵孟喜出望外地大喊:“快快快!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云里雾里的景韶站起来摇晃了一下抓着赵孟问:“君清呢?君清人呢!”
“什么君清,你烧糊涂啦?”赵孟疑惑不解的表情看着他,两人互瞪了几秒景韶才松开手泄了气般坐回床上,赵孟挨着他坐下,“不喜欢就算啦,你府里又不是没女人, 干嘛跟自己怄气? ”
“你……你怎么在这儿?”景韶环顾自己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某个营帐里,赵孟又如此年轻,莫非他又一次重生了?
“这话说的,不是你叫我来陪你喝酒的嘛?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陪你的,你倒好, 掉河里捞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孟把景韶刚成完亲就丢下新婚娘子住进军营,心情不好叫人喝酒酒后乱跑掉进河里的事非常详细的讲了一遍后景韶抓起衣服就往王府跑……
“君清,君清!”景韶直接骑马进府在府里慌乱地找人,多福跟在他后面,“王爷!王爷找谁啊?”
“君清呢?慕含章,慕含章人在哪里?”景韶抓着多福的衣领问,多福颤声道,“王妃……不,慕,慕公子因为刺杀王爷,被王爷关在柴房里……”
“带我去找他。”景韶跑在前面,多福紧随其后 。他的君清根本不会武功,又怎么能刺杀他呢?按赵孟和多福的说法,莫非他又重生到了成亲的那几天?那君清呢?君清也重生了吗?
不等多福掏出钥匙,景韶便一脚将柴房的门踢开 ,进去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慕含章,慕含章脸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喜服又脏又破,看到他进来后抿唇不语,眼神里满是惊恐。
慕含章突然被景韶抱进了怀里,小心翼翼呵护着生怕弄疼了他般在他耳边轻轻地唤着:“君清,君清……”声音里都是温柔爱意,也许是慕含章的错觉,景韶好像不是在喊他,而是在喊一个思念很久很久的人,而这个人,与他同字。
“王爷……”慕含章咳了几声,景韶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起来,语气急切地大声吩咐:“宣太医!”
一番忙碌过后慕含章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景韶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还记得我吗?”
“成王殿下,在下没有失忆。”慕含章冷若冰霜的语气让景韶有些受伤,“君清,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礼不可废。”慕含章将手从景韶手里抽出来,景韶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暗淡下来:“君清,你可曾怨我?”
慕含章笑了笑:“臣怎能怨殿下,是臣害殿下……”后面慕含章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敛了眼角低头扣被子上的花纹。
景韶心里疼的厉害:“我……是我薄你,这一世若你想离开成王府,我不阻拦。”
“小……”慕含章咬咬牙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小勺?”
不见景韶回应又轻松扯了扯景韶的袖子:“小勺……你生气了吗?”
景韶不可置信的样子看了他一眼,然后红着眼眶将人搂进怀里:“君清!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君清?”
慕含章心情复杂的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拍了拍景韶的背:“我在……”
抱了一会儿不见景韶有所做为慕含章轻轻推了推他的肩:“王爷,王爷?”
慕含章听着景韶均匀的呼吸声十分心塞,居然就睡着了?!
把人放到床上躺着,慕含章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完美英俊的男人,无奈又无语地将手掌盖到自己脸上……
慕含章不太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还是愿意和景韶亲近,但很多时候景韶都能感觉到他刻意的疏远,好像他们就只是朋友而已。每次景韶想更进一步时慕含章都会以各种无法反驳的理由拒绝他……
“君!……清……”景韶处理完公事回家看到自家王妃时差点惊掉下巴,慕含章拿着剑耍的游刃有余,满地树叶随着剑式飞舞,一招一式有模有样完全不是花架子。
“哐当!”剑脱手掉到地上,慕含章甩了甩被扭到的手腕,自然一笑“你回来了?”
景韶点头,失落地走开去书房睡觉,刚才君清练剑的样子起码有十多年的功底,君清近来的言行举止也大有江湖剑客的影子,他该为君清高兴的,可是却莫名的觉得君清好陌生,起初他以为遇到的是陪他坠崖的慕含章,后来他又以为是他的君清失忆了,可现在,他几乎不认识这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