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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辰吉时:雪压草木深

良辰吉时:雪压草木深

“枝头白梅三两开”

 

 

1.

闻时在及冠前其实有单独出过山

那段时日里尘不到也不长时间在松云山

 

正是17、8岁的年纪,闻时觉得自己对尘不到心思越来越不对劲

 

大致表现为:见到对方时会很烦见不到更烦,因为不知为什么看到对方他就没办法做到彻底冷静了

 

他的情绪其实通常不会轻易流露在外,但和他日常在一起的几位不都算是看着闻时长大的,久而久之就会对闻时的情绪有所感受

 

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钟思也多多少少发现闻时的情绪不太稳定

 

可又说不上为什么

至于原因,恐怕除尘不到外无人清楚,他们的师父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到闻时的情绪

一次练功结束,闻时坐在了练功台旁边那棵苍松树上,枝头的白雪“簌簌”的往下落。他坐上面也没做什么,就是手指上缠着松松垮垮的傀线,有劲没劲的打着他目光所至的任何一个细微的事物

...那其实也并不能被称为打,更像是试探:碰一下立马又收回来

 

如此反复,日日如此

 

也就是上一次尘不到回来时好像刚好从这里经过,闻时的傀线恰巧碰到刚回来的尘不到,于是被那人含笑握在了手里

 

2.

大小召两位姑娘有次下山熬药正好碰见,站那儿看了一会儿坚持不下去了

俩姑娘问他:“你在干什么啊?”

“不累吗?”

闻时动作僵了一瞬,肉眼可见心情不太美好,似乎是刚意识到自己的动作 最后才丢了句,“在练傀线的灵活性。”

两人只得不再追问

前几天还能糊弄下去,这阵子一直望着那条下山的小径就不太好再扯着这个借口了

毕竟谁都知道闻时这个变态有多厉害

 

几位师兄不由得担心

 

闻时毕竟从小就只在松云山或附近生活,万一......是对外面起了兴趣呢?他们又想不通闻时到底是怎么了

 

3.

于是尘不到在回松云山的路上看到了那封纸笺,他原本可以早点回去的想到这边最近刚开了集会,便打算带些稀奇玩意给他的徒弟们

 

从店铺老板那里接过东西,面具戴好后远离人群后悄无声息的开了阵门来到离集市几里外的地方将折了的笺子展开

 

这笺子是以老毛的口吻老毛的名义发去的,内容主题就是在说闻时的反常

 

尘不到看了一遍,不由得低笑

 

“放心吧,没什么大事。和庄冶他们说一声今天带着闻时去山脚那边玩一趟,多逗逗他。”

 

他全然不知接到这信的几位有多震惊,尘不到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劲

 

几位亲徒目瞪口呆,却看见被拉去的老毛一脸习以为常

 

“这怕不是师父每次都和师弟这样说话吧?”钟思一个没忍住将疑问说了出来

 

老毛接过话,手...翅膀无意间按在了笺子上,笺子散出淡淡的金色:“毕竟是尊上他亲手养大的,再说了,你们谁敢惹那位祖宗啊。”

 

钟思据理力争:“那我们也是被师父带到身边长大的啊。”

 

老毛一脸鄙夷

“那位祖宗敢拿傀线捆尊上你们敢吗?”

“他从小就被尊上哄着,你们会吗?”

 

“他在尊上面前会被惯着,你们会一直被惯着吗?”

 

钟思:“......”

 

“那...你们说,该怎么养?”尘不到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

 

几人/傀:“......”

 

靠,玩脱了

 

“钟思,自己去清心湖。”

 

尘不到这是在戒钟思的毛躁

钟思连忙应下,转身正好对上了闻时漆黑的眼珠…和他身后张牙舞爪的傀线

 

几亲徒:“......”

 

闻时其实什么也没看到,但看几人的神情就知道一定有鬼。傀线只是做个模样吓吓他们只是还没来得及问便听钟思哀嚎一声:“走,师兄师弟们,陪我去清心湖!”

 

随即直接拉着卜宁、庄冶飞奔而去

 

徒留闻时在后面默默想自己又没有什么做错事的地方跟着他们也去了清心湖

 

之后他只要一想问便被几个师兄打哈哈糊弄了去

 

另一边,眼看着笺子上金色的字迟迟不肯散去,老毛斟酌了一下

 

“尊上,我觉得闻时他可能是在等您回来,也可能只是想去山外面。”

 

好像...也就这两种选择,想到这儿,尘不到步履一顿,绕过了前面刚开的野花

 

随着应下:“我知道了。”

 

金色的字终于消失在空中

 

4. 

过了几天尘不到从外面回来了

闻时当时在山脚处,回来时就见尘不到的屋子隐隐约约地亮起了一盏灯

他眨了下眼,不过一瞬便到了屋子附近,闻时往前走了一步却又迟疑了:这样是不是显得太冲动了?

 

他在迟疑,屋子里的人却是直接打开了门

仍是一身红色外敞,白色里衣,屋内烛火摇曳,为他的眸子晕染上一层柔和,闻时几乎要陷进这层温柔里

“不进来吗?”尘不到开口

很难形容闻时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再反应过来他已经坐在了屋子里,被尘不到从山下带来的东西吸引走了注意

 

他看着那些物什,尘不到眼底含笑看着他

 

闻时的心倏地紧绷了一下

 

他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些日子总是看着那条小路了

 

他在等尘不到回来…而且他对尘不到的心思好像并不单纯

 

这个想法像是砸进了闻时的心里,溅起了久久不能平复的涟漪

 

等闻时回过来神时他已经站了起来,尘不到带着些疑惑看来,他却像是个冒失的醉鬼一样,跌跌撞撞的,解释都没有就离开了

 

……

 

闻时决定要下山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尘不到那儿

 

尘不到烹茶的动作顿了下

 

“叫下闻时。”

 

茶水入杯,金翅大鹏回到了屋子

 

闻时进来了

 

记忆恍惚一瞬,小时候的那个雪团子像是一下子长大了一样,身形如松柏一般修长

 

“坐。”尘不到说

 

闻时抿了下嘴还是坐下,虽然是秋季但松云山上很冷甚至于已经下雪,握着茶杯,闻时冻僵的手指被暖意化开

 

“怎么突然想下山?”尘不到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

 

闻时愣了,声音有些闷闷的:“没事...就是突然想下山玩玩。”

 

“这话不像你会说的。”

 

“为什么这么说?”

 

屋内依旧是烛火摇曳,尘不到眼眸带着些温和,“前几天刚听钟思说过。”

 

闻时心里倏地委屈起来,他把眼睛埋进茶杯,好像这样就可以骗自己说眼睛上的那圈红色是氤氲出来的雾气留下的

 

他语气中带着执拗

 

“是我想的。”

 

尘不到声音里有些无奈:“那就去吧。”

 

“你刚才为什么这么问?”闻时反问

 

这话说完,他就听见对方笑了下

 

“怕你受委屈不愿意说,平日里嘴硬就不把自己当孩子看了?养了这么久连撒娇都只存在于小时候,从小话就少,不多问几句你更闷了怎么办?嗯?”尘不到看着闻时越来越红的脖颈忍不住调侃道

 

“......”

 

“不会。”

 

“那就行...玩完早点回家,不会有人不要你。”

尘不到说着轻轻垂了眉眼

“你在松云山,这里无人敢犯。”

 

闻时怔愣在原地,眼眶有些涩

良久,他才瓮声瓮气的应下,却有些怕这种场景再次出现

 

更怕这样的场景不会再有了

 

下山那天,白梅开了,映着雪远远看着就像一幅画一样

 

闻时不知道,那松间仙客站在他身后,一直目送着他离开,直至拐往小径看不见为止

 

可惜了,他没看见

 

 

5.

闻时之前就隐约知道自己对尘不到的想法不太正常,不明白时还可以欺骗自己说只是师徒间的依赖,可伤疤被揭开时他却不能掩耳盗铃了

下山那次也是让自己冷静冷静,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他反而越来越喜欢对方了

每次和那人相处时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那人是他的师父

可又总是沉迷于对方的温柔

有时是被对方拉去下棋某个小憩清醒后对方带着笑意抬眼看过来的瞬间

有时是被对方下山回来带回的那些新鲜玩意儿逗乐的瞬间

他知道不该这样,却还是痴迷于此。也是了…他都对那人有这么多年的感情了又怎么可能在一朝一夕间就将他放下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

下山回来后他其实想过直接去问尘不到

临到头时却又反悔了

因为,他不敢赌

 

喜欢这种东西好像的确会让人如履薄冰,变得格外小心翼翼束手束脚

 

6.

转眼便到了十九岁那年

他从那个极为荒唐的梦醒来后与门外的人间仙客对上了视线

这个心思该有个了断了,闻时想

这个想法没过去几天,他找到了关于洗灵阵的记述。

 

太顺利了,他刚想不喜欢尘不到这本书就送上来了,就好像...老天都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发现他想放弃时将这本书放在了自己面前

 

闻时进了洗灵阵。

阵法洗去了闻时所有痴妄尘缘、所有挣不脱的噩梦以及所有痛苦和负累

他学会用凌厉在尘不到面前伪装自己

 

闻时及冠后第一次回松云山,那天的白梅也开得正好

 

尘不到折了枝白梅拿在手里,一身红衣如谪仙般

闻时恍惚意识到:他还是喜欢尘不到

 

但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想让对方染上一丝尘埃

…或许是爱吧

 

他一边埋藏着这份爱意一遍小心翼翼的享受着来自对方的温柔,某一瞬竟觉得其实这样一直待在尘不到身边也挺好

 

7.

可惜天不遂人愿

 

大灾来临之际所有人甚至都没时间想出更稳妥的方法

 

那个和松云山很像的山坳几乎是在一瞬就变成了一片荒芜

 

钟思卜宁他们第一次觉得自己前面十几年的修行都像个笑话,也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世间的意外真的很多,原来尘缘真的会多到可以瞬间吞没那翠绿、充满灵气的山坳

 

更何况,那天还是闻时的生辰,他们却亲眼看见闻时走进了黑雾

 

本来那天是要回趟松云山像之前每年和师父、师兄弟们在一起那样,都准备好高兴了却迎来了这样的结果

 

卜宁声音沙哑着说出封印阵的时候,庄冶和钟思立刻出声说了不行,闻时其实记得不太清自己当初在尘不到身边听到这句话时想的是什么了,但肯定是拒绝的

 

所以,他才在之后的一千多年中都偶尔会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吧,像窒息一样

 

在最后大阵将成之际,用傀引开尘不到注意的闻时想起了个很疯的方法

生剥灵相

 

尘不到曾说这是大凶之术,向来温和的他在说到这时也是浑身严肃

他死时会落地成笼能把周围一切一起包进...也能将尘不到留下

 

 

他这条命都是那人给的...就当报恩了

 

只希望对方看在今天是自己生辰的份上,不要生气

 

傀线贯穿自己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有丝庆幸,还好他学的是傀术现在能有点用,还好,还能保护他

 

这个念头刚起闻时身体一软,面前是被血染红的天,像眼睛上蒙了一层血一样

 

是谁的血呢

 

闻时迟钝的想,这些血好像是他自己的

 

那天月如弯钩、繁星满穹,其实是个少有的晴夜。可是雾太深浓、血海蜿蜒,他们总记得那天阴风暴雨,愁云惨淡,整个世间都是灰黑色的。

闻时从小就听尘不到说“终有尽时”这一类的话

可当反应过来那天之后他们恐怕死生将会同日才知道,不忍离别原来这么疼

 

闻时倒了下来,身上很疼,或许千刀万剐莫过于此,他跪坐在地上,眼前不停闪过他们师徒几人在松云山相处的场景

有小时候的,也有长大后的,最后停在了尘不到独自一人站在松云山的画面,红色衣袍对于那人穿起来仿佛是再合适不过,光是背影便显露出凌厉之感,如山间朗月,高不可攀

 

还像他看过的许许多多次,但闻时心里却有些莫名的难过

可能是尘不到一个人的身影太过孤单了吧…

那天本来是他生辰,是要和那人团聚的,可怎奈松风明月三千里,天不许归期

 

 

8.    

闻时感知到庄冶他们把阵带回了松云山,他们想逃避不愿面对这个事实,凡人说,落叶归根,他们也只剩下松云山可去了,那...是他们的家

 

卜宁把山下的村子圈护起来,布了阵把整个松云山隐匿起来,判官的责任是化解众生苦煞,为了不波及到更多人,他最后甚至把自己也封印了

 

那日的松云山阴云罩顶、草木皆枯,像个鬼城。

闻时阖上了眼

记忆在他的脑海里变得模糊,他记不得松云山的往事,也记不清和他相处了十几年的家人了,是灵本破碎了吧,他的记忆也都变得不清楚了

终是雪压草木深,那年春天还没开始...可对于他,便已经结束了

 

很久很久后他从无相门出来时就只空有一具躯壳,下意识回过松云山,可是山不见了,山下的村子也没了,只剩了一个立在了官道的驿站和一片野树林

 

这里好像曾经是他的家,但他却只感到了茫然和陌生,他什么都不记得甚至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

也是后来他才慢慢知道自己是判官,是判官之首座下的亲徒,有三个师兄

他们本该是最熟悉对方的人,现在却要从别人口中去了解......

后来,春秋轮替,他的徒弟一代又一代的离去,他也进了无相门一次又一次

无相门里面很黑,没有一丝光线也听不到一点声音,这个门里像是漫长而又没有尽头

可每次进去又都感觉有人在长久的注视着自己

他不知道还要在黑暗里走多久,也不知道一直看着自己的究竟是谁

 

每次一想起来心中便一片酸涩,就好像,那人对他来说特别重要

 

可他却把对方忘了

他没能和那人在自己生辰那天一起喝茶,没看到氤氲白气散后期待的对方的身影

更错过看那年松云山白梅在枝头三三两两的开放

也许……白梅也没机会开了

这距封印那天才过去了几百年,不知道...他还要在黑暗里走多久

 

等白梅花开满山,等故人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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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一条祝我考试顺利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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