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种种，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殷藤……”声音平淡温润。
“一别经年，别来无恙？当初我听闻清河府君说你已堕魔。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弃魔从善，别再为了别人苦了自己。”
秀雅女子朝她温婉一笑，然后转身默默走了。
羽凌风望着紫色身影渐渐远去，归于云雾。
心中顿生万千情绪，却也只能闭眼压下。
冥冥中，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喊。
一声又一声，急切而又惶惶。
猛地睁眼，结界周围的血藤已经将他包围，寸风不透。
羽凌风足尖轻点，明华剑势大开。
不消几瞬，便把所有血藤消灭殆尽。
不觉微呼了口气。
——这些血藤的数量太过庞大，清理起来也算有点费劲。
把地上晕着的楚烨捞进怀里，用灵力为他疗愈伤口，轻声唤道：“烨儿？烨儿……快醒醒。”
感觉到一股股清凉灵力在体内缓缓游走。
楚烨醒了。
他望着师父那张担忧的脸，一把拉住他袖子，委屈得不行，“师父，你为什么不要烨儿？为什么不等等烨儿？师父你走的太快了，烨儿跟不上……”
楚烨看起来不过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此刻他双眼含泪，脸色戚戚。
就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看得羽凌风心里直发软。
“是师父不好，师父没有不要烨儿……”像哄孩子一般说道。
不久后，怀里的人便睡了过去。
知道楚烨这是梦境所致。
化出元莲灯，念动咒诀，将人封了进去。
出了灵草峰，一路御剑回了主峰。
……
翌日
楚烨苏醒后，没有看见师父。
穿戴好后，径直下了二楼。
看见真月道人正坐在院中独自品茶。
于是上前问候，“道人爷爷。”
真月道人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为他沏了杯茶。
楚烨恭敬地接过茶，问道：“道人爷爷，我师父呢？”
“你师父正在丹房为你炼制丹药，很快就会回来了。”
“丹药？”
“对啊。他说你根基虚弱，很需要丹药进补。”
“哦。”楚烨点点头。
而后嘬了口茶，脑海里闪过灵草峰的零碎片段，微感怔然。
“道人爷爷，我师父……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
老者放下茶杯，双目看向前方，“你师父他呀，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表面清淡，实则藏着一副菩萨心肠。”说到这里，老者微微叹息，“我常常劝他，要清心，不要为了别人累及自己。纵然是神，也免不了被世人蹉跎的下场。”
楚烨听了，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若是师父没有去理会百妖仙君和天界的恩怨，现在应该也能如之前那般，在九峰山悠然度日。
——可师父偏偏去了，还惹回来他这么一个大麻烦。
——要是师父的命可以为他重塑肉身，师父应当也会毫不犹豫地付出自己的生命吧。
明明是别人的恶因，却要让师父来承受这些恶果。
愈发觉得这一切都不公平。
真月道人起身，走向篱笆围栏，手指触碰到那朵鲜艳的凌霄花，说，“春日的花朵，夏日的绿树，秋日的黄昏，冬日的暖阳。四季轮转，永无止息。这四季便如天下大道一般，没有谁能比它更公平。人心只有一颗，却能藏着千万种害人的恶念。”
“大道无情最有情，人道有情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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