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转过身，第一次在师父的脸上看到了震惊错愕。
“师父？”他不解地看着他。
羽凌风没有顾及徒弟眼中的疑惑，他径直来到女子的面前，万千思绪堵在心口，眼里全是心疼和不可置信，“殷藤……”他艰难开口，“为何？……”
为何？他是想问她为何会无故下毒伤人吗？
还是想问她为何会沦落至此？
“呵呵……”女子讥笑两声，一脸的玩味，“殷藤？羽凌风，见到如今的我，你心中……可有一丝悔意？”
羽凌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头顶如遭雷击，他努力平静，却仍是皱起好看的眉头，“你为何要对莲姬夫人下毒？”
殷藤一双眼睛死死盯住江凌风，双眸里俱是痛恨，亦闪着犀利的光，“我对谁下毒，亦或是对别人做了什么，羽凌风，你是最没有资格质问我的人，我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哈哈哈哈……”
铁链在女子疯狂的笑声中不住乱颤，啪嗒的碰撞声十分刺耳，听得人心烦不已。
“妖女！你在胡说些什么？！”楚烨愤怒的眼神杀向殷藤。
后者却只是斜斜地狠睨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收回到羽凌风身上，连个正眼也不瞧他。
楚烨吃了瘪，看向师父——他的师父从见到这个女子开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陌生的气息，让他不敢开口说些什么。
羽凌风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眼神清冷地看着殷藤，语气平润，“殷藤，莲姬夫人如今命在旦夕，唯有你能解她身上的毒。”
闻言，殷藤唇角微勾，凌乱的脸上满现得意之色，“羽凌风，想让我替人解毒，可以啊……你现在跪在地上求我，若是求得我心情好了，或许我能帮你救人也不一定。”
楚烨的神情变幻了好几瞬，最终惶惶无措地望向自己的师父。
羽凌风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整个人不动如山。
殷藤被他此刻的淡定惹怒，眼珠一转，随即笑得妩媚，“白莲上尊若是做不到屈尊求我，那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交易，你先想办法救我出去，然后再自废修为，和我一起归隐度日。这样……你能接受吗？”女子说到最后，语气里充满了渴求和期待。
楚烨听完女子的话，整个人惊诧到差点忘了呼吸。
——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羽凌风平淡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松动，不是因为知道殷藤对他还留着情，是这一切真如女子所说那般，她是因为他才会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暗暗叹了口气，说道：“殷藤，我可以保住你一条性命。但是从今往后，你必须得弃恶从善，否则……到时我必会亲自了结你。”
饶是这样说，但是楚烨仍然捕捉到了师父眼底一闪而逝的难过。
心里突然感觉有些发酸。
“哼……”她冷哼，心如死灰的样子，“看来……你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归隐了。你知道吗？三百年前，当我得知你病重时，我有多担心你吗？当我从别人口中得知你性命垂危，被秘密送往九峰山时，你知道我的内心有多煎熬吗？我日日夜夜为你祈祷，只希望你能平安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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