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4.秀

文梦“你那个妹妹……死得可一点也不安宁呢。”

文梦的指尖顺着连鸦的颧骨滑到下颔，力道轻柔得像情人低语，眼神却淬着剧毒。她满意地看到连鸦的瞳孔猛地收缩，像是被无形的针刺穿。

文梦“车祸？那是我为她选的最温柔的落幕方式了。”

她微微偏头，露出一个天真又残忍的笑。

文梦“原本的计划，是让她一点一点，被最爱的人遗忘……就像你现在这样。”

连鸦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四肢百骸都僵硬了。他张了张嘴，喉咙里挤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声音，却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他原以为自己是命运的复仇者，却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只是这场残酷戏剧里一个被蒙在鼓里的丑角。

系统456“警告！宿主精神波动超出阈值！警告！”

456尖锐的机械音在意识海里炸响，但此刻听来却无比遥远。白色的光团在连鸦手中剧烈地颤抖，试图挣脱，却发现连鸦的手指箍得像铁钳。

连鸦“……为什么？”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文梦“为什么？”

文梦重复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咯咯地笑了起来。

文梦“当然是因为有趣啊，哥哥。”

文梦“看着你为了一个虚构的执念，在各个世界里挣扎、表演深情……就像提线木偶一样。”

他的信仰，他的坚持，他穿越无数世界积攒下的、几乎要将他自己吞噬的业障，原来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连鸦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从一开始的压抑，逐渐变得癫狂，肩膀剧烈地耸动，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极致的痛苦与荒谬感，让他整个人处于一种分裂的边缘。

连鸦“所以……我的感情，我的人生……只是……一场秀？”

文梦欣赏着他崩溃的表情，如同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她伸出手，接住他落下的一滴泪，那泪珠在她指尖瞬间蒸发成一缕细微的能量流光。

文梦“是啊，一场精彩绝伦的秀。”

她舔了舔嘴唇，眼神迷醉。

文梦“而现在，到了最高潮的谢幕时刻。”

她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即将被吞噬的世界。

文梦“安心吧，哥哥。你会和这个临时搭建的‘世界’一起，成为我的一部分……嗯？”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连鸦抬起了头。

他脸上的疯狂和痛苦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平静。

那双原本因为情绪激动而显得有些涣散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里面没有任何光亮，只有一片虚无的、的黑暗。

连鸦“……说完了？”

他的声音平稳得可怕。

文梦微微一怔，随即挑眉：“怎么？还不肯接受现实？”

连鸦没有回答她。他的目光越过文梦，看向她身后那片因为核心剧情崩溃而开始扭曲、剥落的虚空，那里有混乱的数据流像垂死的蛇一样扭动。

他松开了握着456的手。

白色的光团跌落在地，闪烁了几下，似乎想回到他的意识海，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