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随风飘扬,落在池塘中泛起丝丝涟漪,云为衫站在胧黛门前几番举起手犹豫
“你在我门口转悠好几圈了,要干嘛?”胧黛拉开门扉,穿堂的风向着云为衫迎面吹来
“我…”云为衫知道自己不应该来找胧黛,胧黛应该是比上官浅更危险的存在,但是她却总没办法用对待上官浅的态度来对待胧黛
“先进来吧!”胧黛将云为衫领进自己房中,取下桌上的小炉上煮着的果茶倒出,“这谷中总有些阴冷湿气,喝些果茶能去湿暖身。”
“谢谢。”云为衫微微低头致谢
胧黛撑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云为衫这个人清冷的像朵白莲花,却有一双像小鹿一样招人怜爱的眼睛,既纯洁美丽又温柔可爱,也难怪宫子羽这么喜欢她!
“你…你不怕吗?”
胧黛正在思绪乱飞呢,突然听见云为衫这么问还有些不明所以:“担心什么?”
“上官浅告诉我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云为衫抬眸直直的看向胧黛,“如今宫尚角要查我们的身世,你不怕吗?”
“所以你能怎么样?”胧黛抬手托着下巴,看着云为衫的目光像是看一个纯真善良的小朋友,“宫尚角非要查,你又能如何呢?你阻止不了他行动,你也不能借机逃离宫门,否则立刻就会被外面监视我们的人拿下。”
“监视?!”云为衫秀眉紧蹙,她怎么忘了,以宫尚角多疑的个性查探只是一方面,当众宣布要查新娘身世,也是对她们的一种试探
“可我不能不走!”云为衫向胧黛和盘托出,“我根本不是梨溪镇云家的……”
胧黛以指封唇,认真的看着云为衫的眼睛:“你就是梨溪镇的云为衫!“
云为衫不明白,却见胧黛起身替云为衫整理微乱的鬓发,朱红的唇瓣擦过她的耳垂,像是传说中迷惑人心的妖精在云为衫耳边低语:“只要你说你是,那你背后的人就会让你变成是!”
角宫
金复单膝跪地在宫尚角面前:“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抓住来接应上官浅之人!”
宫尚角抬手让金复起来:“无妨,远徵弟弟早已安排好了。”
一旁的宫远徵抬起的手指上停了一只黑色的甲壳虫,这虫的触角一闪一闪的像呼吸一样发着光
“哥,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找到她!”年少成名的毒药天才,面对哥哥时依旧意气风发
“不急,既然鱼已经咬了钩,自然要等她回了巢穴才好一网打尽!”宫尚角一把抓起摆在自己面前的画像,“现在我们该去看看宫门的两位新娘了!”
因为消息被提前传回,云为衫和胧黛再次被请到了执刃大厅
大厅之中,宫尚角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却与突然抬眸的胧黛对上了视线,胧黛只淡淡的看他一眼,复又垂下眼帘
宫尚角眼中尚未透出的笑意在瞬间凝固,黛黛,还在生气呢
侍卫已经拿着快马赶回的文书,照着上面的字宣读:“经核查景州城胧黛小姐身份属实,并无任何异常!”
胧黛垂着眸无悲无喜,她入宫门的身份甚至没有经过无锋,而是由宫尚角亲自安排的,宫门的人自然什么都不会查得出来
然而,侍卫没有继续念下去!
片刻的凝滞下,云为衫心跳纷乱,侍卫接着宣读:“经核查,梨溪镇云为衫姑娘……身份不符。”
云为衫突然一阵耳鸣。她下意识转过头,却见胧黛微不可查的朝她摇了摇头,云为衫暗暗咬住舌尖,疼痛让她清醒,让她忽视掉所有聚集到自己身上的那些试探的目光
想起入宫门前寒鸦肆对她的叮嘱,想起胧黛跟她说过的那些话,云为衫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抬眸于宫尚角对视并反问:“执刃大人,请问我的身份有何不符?”
宫尚角并未正面回答:“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云姑娘。”
云为衫:“你问。”
宫尚角:“姑娘离家当日,家中可遇到歹人?”
云为衫表情镇定:“家中有个盗贼行窃,丢了些金银首饰,但万幸家中无人伤亡。”
宫尚角:“那因何从未禀报?”
云为衫表情有些为难:“送嫁当日遇到恶人歹事,本就有些触霉头,我怕宫门嫌晦气,而且家人并未受伤,不算大事,也就隐了下来。此时的确是我做的不对,但世间总是对女子诸多束缚、指责,还请执刃大人见谅!”
宫尚角眸色一冷,真是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啊!
宫子羽忍不住替喜欢的姑娘打抱不平,他扭头看向宫尚角,俊朗的脸上神情不满:“就查到这个?这点小事就可以说她身份不符?”
宫尚角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云为衫:“宫门侍卫去了姑娘的家乡梨溪镇,拿着画师的画像向云家的下人打听,然而,没有人认出你的画像。”
金复朝众人打开云为衫的画像,查探之人拿着画像问过梨溪镇云家的老仆,但那老仆却说不认识
宫子羽听了这句话,不可思议地看向云为衫。
云家下人认不出她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解释不通,云为衫的脸倏忽苍白。
宫尚角冷冷的声线逼压过来:“子羽弟弟,这可就不是小事了吧?”
在这沉重压抑的气氛中,胧黛却仍旧无比冷静,云为衫身份暴露必死无疑,还能有对质的机会,就说明只是存疑!
思及此,胧黛皱着眉,看起来颇为吃惊的看向云为衫,却借着抬手撩起自己头发的动作摸了摸耳垂提示云为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