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暗牢,云为衫浑身无力的靠坐在唯一的光源之下摆着的椅子上,模糊的视线中,一道黑色的身影由远及近
云为衫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期待,然而真正看清楚来人时,心中又只剩下嘲弄
云为衫,你在想什么?你是无锋的刺客,是宫门的敌人,他怎么可能会来看你呢!
宫尚角看向云为衫的眼神仍旧浅淡,没有因为她是无锋而对她产生恨意,也对她没有半丝看待弟媳的温情:“无锋还有多少人藏在宫门之内?”
云为衫侧头靠在椅背上:“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除了今夜你们见到的紫衣,就只有一个人。”
宫尚角:“谁?”
云为衫微微抬起头看向宫尚角:“我说了,你会信吗?”
宫尚角的眸色越发冷厉:“你想说谁?”
云为衫:“胧黛。”
宫尚角冷哼一声,缓步靠近云为衫:“黛黛跟你不同,她不是无锋!”
云为衫定定的看向宫尚角,心中想到的却是另一个更为温暖的男子,我还能再见他一面吗?
“进入宫门后最先与我联系的是上官浅,后来经由她确认,胧黛也是无锋,而且我猜她的阶级一定比我高!”
宫尚角就这样听着,神色并无分毫变化,眼中既无惊讶,也没有疑惑:“那你可知,黛黛入宫门之前便与我相识多年,她扮做新娘入宫门就是为了替我调查无锋的细作!你和上官浅早就暴露了,一直没抓你,只是希望能钓出更大的鱼罢了。”
云为衫愣住了,原来由始至终所有的一切都在宫尚角的掌握之中!胧黛当初没中上官浅的毒极有可能是她已经服食过百草萃了,不出卖自己和上官浅不是不说,而是只说给了宫尚角听!
不!不对!
云为衫突然想起在万花楼时紫衣说过的话,她猛然抬头看向宫尚角:“如果胧黛只是你安排在新娘之中搅浑水的,那为什么紫衣会知道她的存在,紫衣甚至告诉我,胧黛已经找到可以安全传递情报的方法了!”
宫尚角神色未变:“你觉得你或是那个紫衣的话,我应该相信几分?”
云为衫忽然就冷静了:“我知道你不信,但我仍然希望羽公子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宫尚角垂眸,在他身后不远处,那个完全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有些东西他始终割舍不下!
宫尚角刚刚走出暗牢,宫远徵便迎了上来:“哥!”
宫尚角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迷:“紫衣那边怎么说?”
提起这个硬骨头,宫远徵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我用过不少毒药了,她要么是不肯交代,要么是胡言乱语分不清真假!可惜让那个放冷箭的家伙跑了,不然还能再多一条线索!”
宫尚角暗叹一声:“远徵弟弟,你帮我个忙,我想知道紫衣是否与黛黛相识?”
宫远徵一惊:“哥…你怀疑…怀疑胧黛吗?”
宫尚角遥遥望着宫门总是散不开云雾的天空,心中仿佛压了一片阴云:“每一个可能伤害宫门的人,都值得我怀疑!”
角宫,胧黛坐在屋檐下晃着白嫩的脚背,怀中抱着竹篮,比划着将手中的花枝修剪好插进去,听见开门的声音,胧黛眼神一亮,赤着脚便跑了过去
宫尚角一进门,迎面而来的花香让他暂时忘记那些愁思,沉醉其中
鲜花之中露出胧黛娇美的容颜,比美丽的鲜花更加令她沉醉,胧黛笑弯了眉眼:“看,我今天新学的用篮子插花,好看吗?”
宫尚角伸手擦过胧黛不知在哪里蹭到脏东西的侧脸,看她因为自己有些粗鲁的动作眯了眯眼,也不舍得躲开的样子,心头一片柔软
“好看,好看极了!”
也不知道宫尚角是在说人还是在说花,总之,胧黛很开心!
宫尚角的视线落在胧黛的脚上,皱了皱眉:“怎么没穿鞋?”
胧黛缩了缩脚趾,有些不好意思:“忘记了。”
宫尚角也不再多说,只是弯腰将胧黛抱起,走回她方才插花的屋檐下,替她擦干净脚后将鞋穿上
“宫门之内,湿寒气重,你要多注意身子。”
胧黛抱着花篮,突然起了逗弄宫尚角的心思:“养好身子,给你生儿子吗?”
宫尚角动作一顿,抬头,黑眸紧紧的锁住胧黛,沉默的看着她,看得胧黛心里涌出一股不自在的感觉,宫尚角才开口:“女儿也很好。”
胧黛愣了一会儿,感觉自己方才居然被沉默的宫尚角吓到了,顿觉气闷,抬脚轻踹宫尚角的小腿:“再吓唬我,儿子女儿都不给你生!哼!”
宫尚角伸手抚摸胧黛的长发,哄着将人抱入怀中,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黛黛,别辜负我对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