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宁絮忙不迭地走到他面前,但楚筠辞真的太高了,他无奈,“灵泽仙君,劳驾弯个腰。”然而楚筠辞却是直接蹲下了,视线齐平,宁絮觉得自己受到的打击不止一点,但是想到自己随后要说的话,没再发作,语气委婉地说道:“我可不可以在你这儿待着?”
“为何?”宁絮见他这么问,不由也着急起来,生怕他不让自己留下,“没灵力回不去。”楚筠辞点了点头,佯装作对这副说辞很是认同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又是还不如在宁絮头上浇一盆冷水,“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宁絮不乐意了,他可不想这般模样回去,他人顾忌着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说什么,但霖柏可不一样,这次不知道又要怎么奚落自己。沉了沉气,“就不能不回去吗?”因着他现在还是个孩童,语气怯生生的,甚至尾音还夹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楚筠辞没想到宁絮为了留下,连自己帝君的威严都不要了。他没再作声,此刻宁絮扯着他的袖子,一摇一摇地,浑然就是小孩儿心性。虽然这是宁絮不得已而为之的示弱方式,但从心而论,这方法对楚筠辞很受用。他深呼了一口气,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可以。”
说完他便出了门,一刻都不想久待。先是白猫,后又是恢复人形的宁絮,楚筠辞觉得他的原则可以不要了。不论是白猫还是宁絮,只要一开始撒娇示弱,楚筠辞便对他没了招。
到底是孟春时候,枯藤缠绕着大树,败叶铺洒了一地,枝尖那一点亮绿占据大半的视线,一点两点三四点,这抹绿逐渐漫散开来,布满了整个孟春,让这依旧冷意四溢的地方,增添了几分温?
“你这儿有没有药膏啊?”宁絮在门后探出了个脑袋,走到楚筠辞跟前问道。
“你受伤了?”
“嗯,有吗?”宁絮不是娇气的人,若是寻常小伤,他必然不会开这个口,思及,才向楚筠辞询问。
“用灵力不是更快些?”
“你的灵力对这伤没用,水系特有的。”宁絮又想到那白啾,本事不大,净使些损招,也不知道藏哪去了。
前些日子人间正值岁首,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宁絮在这儿闲着无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此处离集市虽不远,但也有些距离,好在他的灵兽还能任他召唤。
人间烟火喧嚣,为的也是碎银几两。吃喝用度哪样不需银两,宁絮见状,也不愿空回,就拔了白啾的几羽毛,化了金羽。那白啾一时气急,就用爪子在宁絮小腿处留下了道痕迹。后来清醒了,又愧疚地躲了起来,至今还没现身。
这事儿到底也是他有错在先,自己也没怪它什么。后来那路也只能靠脚走,黑灯瞎火的也看不见路,期间失足掉进了河里,也没见那白啾出来救自己,衣服湿了不说,腿上的伤也是恶化了不少。
后来因着衣服被水浇湿了,就只能变回原来那傻猫的模样,好等不等,方才见了楚筠辞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