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稻香,忆苦思甜。
今日芒种,窗外蝉鸣不停,吃过午饭小憩一下。忽而眼前变了景象,置身于一片金黄中,微风吹来,闷热不减反增。
这是何处?
怎么转眼间,我竟来到了稻田之中。
四处寂静,回头张望,只见一个佝偻的身躯隐没在金黄的稻穗中,起起伏伏,竟未见真实。
我不敢贸然打扰,便沿着小路往前走。
今年的水稻长得似乎格外的好,沉甸甸的稻穗仿佛一张张充满褶皱的笑脸,笑得已然抬不起头来。一眼望去,金灿灿的稻田里除了那人之外也没有别人了,十分安静。
这稻子已经熟透,怎么没人来收割……
远处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子,“云南元江县水稻种植基地”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水稻似乎是种在山坡上的,我往远处看的时候,稻子是一穗一穗向上窜的,最后竟遮住了远处的山。
接着往前走去,终于看见几个人影在稻田里忙碌地耕种,一起一伏中,人显得分外矮小。
看到汗珠滴落于土地,看到稻穗在黢黑的手掌中颗颗脱落,终于体会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谁知盘中餐”的殷切期盼。
他们将稻穗和谷粒一茬一茬地装进不同的袋子里,并编上编号,认真的神情使我不敢贸然打扰。
看日头,现下应该是三四点钟吧,天气也愈发凉爽了起来。不知不觉,这稻穗竟然比我还高了。怪不得我全然没有上坡的感觉,原来是越来越高的稻穗替我挡住了日头的毒辣。
我看到了前面稻穗下一群人坐在凉席上,一盏茶水,一把蒲扇,已将夏日隔绝在外。
原来禾下乘凉是真的,真的有长得比人还高的稻子。
乍然看到这景象,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只呆呆地站着。
其中一人发现了我,叫我过去坐着,便兀自闲谈起来。
他们穿着很是普通,但言谈之间却又不同寻常。
一个青年穿着泛黄的白衬衫,说起他申请的关于水稻试验的资金已经批下来了,下一步关于水稻在树上生长的实验马上就可以开展了。
或许是见我一脸震惊,那青年笑着对我说道:“这是我们团队一直以来的研究方向,如今禾下可以乘凉,还有什么不能实现的呢?我带你看看其他的,你便会弄明白了。”
说罢一束白光闪现,整个世界在我面前一帧帧闪过,令我惊诧不已。
我看见云南深山里层层的梯田和伊犁沙漠里茫茫的绿洲,看见青海盐碱地里人们辛勤地劳作和非洲孩子们手里白花花的米饭。
一幅幅图景无不预示了水稻已经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想起那个农民,永远在稻田里的农民,一直穿着二十多块钱的衬衫,裤脚永远是挽起来的。
那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再也回不来了。
我和青年回到稻田,回到我最初的地方,忽地听他朝那人影叫了一声:“袁教授!”
铃声响起,梦中惊醒,早已泪流满面,唯有一株稻穗紧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