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68

伊薇瑞拉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试图找出一些可以解释的词。

“没关系，享受别人的偏爱是优越者的特权。”里德尔冰冷的气息就落在伊薇瑞拉的颊边，像是要将她刚才的那一点燥热和悸动全部冰封起来，镇压下去，“这是我的问题，我还没有教你……该怎么注意分寸，让你在面对肢体接触的时候不知所措。”

“我猜，那个时候，德里安·普塞一定也很享受你的反应，像是车灯前的鹿，那点恰到好处的笨拙和茫然在你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也足够取悦到他。”里德尔的低语混合着时有时无的气声，让伊薇瑞拉不禁寒颤了一下。

里德尔的手绕过椅子，轻轻地环住伊薇瑞拉的腰，他的下巴直接压在了伊薇瑞拉的肩膀上：“是我忘了，你依旧是个二年级的孩子，在某些方面，你依旧还是个可爱的小婴儿。”

伊薇瑞拉连大气都不敢出，她根本想不出来能说些什么，更不知道里德尔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里德尔轻轻抽出伊薇瑞拉放在口袋里的魔杖，对准寝室的门就是一个反锁的咒语。

“我猜，从来没有人这么亲近过你。”里德尔站直，从椅子上抱起伊薇瑞拉，伊薇瑞拉惊呼一声，他坐在了床上，而伊薇瑞拉被他安在了他的腿上，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她看。

他伸手绕过伊薇瑞拉的脑袋，扣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有力地固定着伊薇瑞拉。

“原来是这个表情，那确实是能取悦到他。”里德尔的视线从伊薇瑞拉的眼睛移动到她的鼻梁上，最后滑下了她的嘴唇，“而且不仅仅是他。”

伊薇瑞拉反应过来，但是这时的里德尔已经将扣在她脑袋上的手收了回去，转而锁住了她的手腕。

“所以请问里德尔先生，可以放开我了吗？”伊薇瑞拉尽管现在脸跟煮熟的虾一样，但她可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男孩危险的本质。

“怎么，你已经对我感到厌恶了吗？”里德尔的眼波流转，水润的样子让伊薇瑞拉再一次愣住了。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个动作我很不喜欢。”伊薇瑞拉有些心虚地撇开里德尔的视线，“很陌生，很令人不安。”

“那好吧。”里德尔松开自己的手，双手向后撑在床上，抬眸的样子看起来无辜极了，“希望你下次拒绝亲近的时候别再是这个表情，否则一定会被解读为，你喜欢。”

“说真的，你真的讨厌我的亲近吗，亲爱的伊薇瑞拉？”里德尔问道。

伊薇瑞拉垂眸，她轻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你看着我，伊薇瑞拉。”里德尔的声音也很低。

刹那间，里德尔像是弓起的蛇，吻却在伊薇瑞拉的唇边擦了过去，随后停在了伊薇瑞拉的耳边：“记住这个感觉，除了我以外，不要再接受任何的亲近了。”

“我怕你的笨拙和茫然会向别人暴露你的弱点，而你还无法控制，那是一件恐怖的事情。”里德尔的轻声像是恶魔的低喃，“只有我没关系，因为我会教你如何控制。”

伊薇瑞拉愣愣地点了点头，里德尔就放开了她，又将她从自己的腿上搬了下来，和自己并肩贴着坐在床上。

伊薇瑞拉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要问里德尔一些私事，她模糊的意识里认为里德尔大概会有几个女朋友，但不可能是风流的人，因为实际上的里德尔似乎并不屑于醉心这些。

可如果真的不屑，又怎么可能……

“没有东西是学不会的，伊薇瑞拉。”里德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当你觉得语言有些匮乏的时候，一些适当的行动可以扰乱对方的心防。当然你也必须要清楚，哪些是真心，而哪些又是手段。因为这个道理不止你会懂。”

“那你是真心吗？”伊薇瑞拉问道。

里德尔扬眉，唇角微勾：“当然了，伊薇瑞拉。”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伊薇瑞拉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她又找不到什么话题。只有不断加强的心跳声如鼓点一样让她无法冷静思考。

入夜，伊薇瑞拉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大脑还在不断地重复播放之前的画面，她有些烦躁，就跟一年级的时候一样，尽管她和里德尔已经形影不离，但是对于她来说，里德尔依旧像是一团迷雾一样，或者说是一个厚厚的蚕茧，她已经足够努力了，但是到底什么样子才是真实的里德尔她依旧不清楚。

心烦意乱的伊薇瑞拉根本不可能安心入眠，她重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对面已经睡着的达芙妮和米里森，她的情绪更加焦灼。

好像还是第一次，她那么迫切地想要知道里德尔的一切。可现在是深夜，里德尔也肯定没有想要聊天的欲望。

伊薇瑞拉又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下来，披着毯子，坐在落地窗那里看窗外的黑湖。

“睡不着吗？”里德尔却悄无声息地出现了，站在伊薇瑞拉身后。

伊薇瑞拉回头看了一眼里德尔，又盯着窗外偶尔游过的鱼，说道：“我以为你会需要休息和睡眠。”

“通常情况下，我是不需要睡眠的。”里德尔说道，“你似乎想要和我聊聊。”

“……其实也没有那么强烈。”伊薇瑞拉将自己的脑袋埋进毯子里，“我可能只是单纯地睡不着。”

里德尔却一屁股坐在了伊薇瑞拉旁边，他的右长腿弓起，将手臂搁在膝盖上，也看着窗外的黑湖。

“看来是白天的事情让你心烦意乱。”里德尔的语气淡定得让伊薇瑞拉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伊薇瑞拉不语，只是又抬起头看着窗外。

“如果你现在不问出来，以后或许我就不会回答你了。”里德尔说道。

“……在你听来可能肤浅又愚蠢。”伊薇瑞拉说道，“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问出来。”

“不管肤浅还是愚蠢，问题都是问题。”里德尔回答道，“你需要我的回答，那就应该问出来。”

“你有过女朋友吗？”伊薇瑞拉看着里德尔。

里德尔挑眉，摇了摇头：“这对我来说太麻烦。”

伊薇瑞拉点头，她想也是，按照里德尔的脾气，如果真的特别认定了一个人，反而不好平衡关系吧。而且里德尔也并不像是会耐着性子哄小女生的人。

“我想我白天的时候说过，没有什么是学不会的。”里德尔说道，“相对的，有些事情也不必亲身经历。”

“嗯。”

伊薇瑞拉想起当初在梦里见到的里德尔，又和现在的感觉不一样。

“反正都睡不着，不然出去逛逛？”里德尔转头看着伊薇瑞拉。

“不想去。”伊薇瑞拉摇了摇头。

里德尔说道：“去看看蛇……亚克呢？在他那里说不定你能睡个好觉。”

“去得太频繁了，容易被人发现端倪，到时候再去吧。”伊薇瑞拉说道，“你要是需要休息了就回日记本里去吧。”

里德尔的手抚摸上伊薇瑞拉手腕上的手链，摩挲了一会儿，说道：“不用。”

意思就是要陪着她了。

伊薇瑞拉对这个认知突然升起了一点雀跃，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她可不想被里德尔发现这件事情。

结果里德尔却已经闭上眼睛靠在她的肩膀上了，伊薇瑞拉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加速了，她又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恢复平静，盯着那只自由自在的乌贼，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