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薇瑞拉口中的客人,就是威廉。
“威廉姆斯·西格森?”奥特莱皱眉。
威廉彬彬有礼:“你好。”
伊薇瑞拉之前见到威廉的时候,他身上的书卷气像香氛一样沁人心脾,现在的他内敛了许多,一双沉静的眸子中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你去见过你的母亲了吗?”伊薇瑞拉问道。
威廉点头:“替她处理了那里的麻烦,那里似乎以前是一个麻瓜富豪的住宅,后来他们全家暴毙了,成为了麻瓜口中的‘鬼屋’,之前住在那里面的是他们家的园丁,他将这栋房子据为己有了。”
伊薇瑞拉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魔杖:“所以那个麻瓜富豪的名字你知道吗?”
“里德尔。”威廉平静地说,“那个园丁很好骗。”
伊薇瑞拉的动作顿了一下,笑容丝丝浮现在脸上,她回头看着奥特莱:“那么,我们就去看看吧。”
她的手搭在威廉的手上,威廉点头,带着伊薇瑞拉幻影移形,很快就抵达了那座房子。
和之前的印象相差无几,不过很明显已经有了些修补的痕迹。
奥特莱在几秒后也准确无误地落地了,他眯着眼看着这座房子,目光忍不住落在伊薇瑞拉的身上。
伊薇瑞拉可不在意奥特莱的想法,她径自走了进去,边走边说:“栅栏修补一下,太难看了,还有墙上,斑驳的地方直接用藤蔓遮盖。”
“里面损毁程度很严重,再加上陈年失修,我也只能修复到这个程度了。”威廉说道。
伊薇瑞拉回头看着奥特莱:“在这些方面,奥特莱比你会更擅长一些——你母亲呢?”
话音刚落,一个头发蓬松的女人飘了出来,尽管她的气色还是很差,但是起码可以自由走动了。
“母亲,这就是那位……卢卡斯小姐。”威廉尽量保持平和。
然后威廉说道:“我的母亲暂时还说不出话来。”
“她的名字是?”伊薇瑞拉温和地问道。
“卡茨娜。”威廉介绍道,“卡茨娜·西格森。”
西格森夫人向伊薇瑞拉点头,微微弯腰致意,然后又飘走了。
“还有战斗力吗?”伊薇瑞拉状若无意地问道。
威廉点头:“只要给她一根魔杖,这些都不成问题。”
伊薇瑞拉眼波流转,往楼上打量,对奥特莱说:“奥特莱,这里就交给你了,尽量看起来可以住人,要求不高。威廉,我们走。”
整座里德尔宅一共三层,很多房间都破烂到不能住人,要想修复还是很有难度的。
“威廉,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和你母亲去做。”伊薇瑞拉说道,“魔杖不用担心,我会准备好的。”
威廉皱眉:“你想做什么?”
“不知道你是否认识小巴蒂·克劳奇。”伊薇瑞拉抬眸看着威廉。
威廉摇头,突然西格森夫人飘到了伊薇瑞拉身后,用力跺脚。
伊薇瑞拉回头:“西格森夫人,你认识他?”
她用力点头,伊薇瑞拉露出一个笑容:“那就拜托你和威廉了,我需要他来到这里,不过这件事情还不是很急,我们得挑一个好时机动手。毕竟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的宅邸也不是那么容易闯入的。”
“……魁地奇世界杯怎么样?马上魁地奇世界杯就要开始了。”威廉说道,“国际性赛事,克劳奇司长一定也不会在自己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魁地奇世界杯。”
西格森夫人猛烈地点头,好像要把自己的脑子摇出来一样。
伊薇瑞拉皱眉制止西格森夫人,思考了一下,点点头:“好主意,就定在那个时候吧。”
“那你是要住在这里,还是回去?”威廉问道。
伊薇瑞拉喝了一口茶:“我得回去,总会有人来接我去观看比赛的。如果你们觉得两个人不够的话,奥特莱也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
西格森夫人又开始摇头,伊薇瑞拉见状只好说:“我需要你们两个人一个人都不落下地安全回来,所以把奥特莱加上吧。”
西格森夫人开始“咿咿吖吖”地比划着什么,伊薇瑞拉皱眉,叹气:“Legilimens(摄神取念)。”
几秒后,她说道:“你觉得三个人太多了,他不配?呵呵,有意思。好吧,那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奥特莱修复完成之前,我不会离开这里。”伊薇瑞拉说道,“但修复完成之后,我还需要启程去一个地方。”
西格森夫人歪头,威廉问道:“去哪里?”
“把他接回来,我想我应该知道他在哪里。”伊薇瑞拉望向窗外,这里方圆百里都没什么建筑物,有也是人去楼空。
西格森夫人开始兴奋地咿呀大叫,伊薇瑞拉皱眉,威廉连忙小声和西格森夫人说话,西格森夫人这才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很兴奋,我也很兴奋。”伊薇瑞拉摩挲着手上的手链,“他会比我更有办法。”
入夜,伊薇瑞拉靠在墙上,借着月光看书。
“你要去见我了吗?”里德尔站在了她的对面,“是吗?”
伊薇瑞拉轻轻挪开手中的书,好让自己看清楚里德尔,迎着月光她还是忍不住轻轻问道:“先生?”
“嗯,是我。”里德尔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看着伊薇瑞拉。
伊薇瑞拉抿唇:“那份卷轴我大致看明白了,首先,如果要救你——”
“就必须我本体的魔力支持。”里德尔说道,“所以你才这么着急,要把我找回来。”
“可我只是一片即将消散的灵魂碎片而已,没有我,我的本体也依旧会活得很好。”里德尔继续说道,“这才是他解决问题的方式。”
“一片中了蛇毒最终会走向消亡的碎片,不会再有价值了。”里德尔翻动着自己的手,“等到我真正回来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区别了。”
他的目光里,彻骨寒冷的温柔几乎要静止时间:“伊薇瑞拉,我们没有区别。”
他慢慢踱步过去:“你能全心信任我,就能全心信任他。”
“我拥有了他所有的记忆,他也通过我知道了所有和你相处的点滴,我们就是一样的。”里德尔的话像是在告诉伊薇瑞拉,又像是在告诉自己,“不要再为我耗费力气了,你不知道,你血脉中的力量越猛烈地对抗蛇毒,我所受到的痛苦就越难忍。”
“可你怎么能亲自告诉我,让我放弃你呢?”伊薇瑞拉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你知道你刚才的话……无异于你自杀。”
他突然笑了:“我是不会死的,伊薇瑞拉,不要太狭隘。另一个我,会和现在的我一样。”
“去见我吧。”里德尔闭上眼,似有不忍,轻声说道,“你会遇见下一个我。”
他睁开眼,氤氲着雾气,却是笑着的,慢慢走近伊薇瑞拉,将她的碎发拢到脑后去,盯着她的眼睛:“记住了,伊薇瑞拉,我是不死的。”
他似是想要有更亲密的动作,但最后还是往后退了一步,伊薇瑞拉的眼中也氤氲着雾气,他站在原地,张嘴了好几次,才艰涩地问道:“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这是诀别吗?”伊薇瑞拉深吸一口气,不让雾气化成雨滴。
里德尔依旧保持着他得体的笑容:“是道别。”
他迎着月光,慢慢消弭,只不过这一次,他是笑着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