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65

一夜好眠，伊薇瑞拉刚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有些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围，确认这里确实是自己的寝室，而且不在自己的梦里之后，她轻出一口气。

至于在遗憾和庆幸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她随意地套了一件毛衣之后就从楼上走下去，圣诞树那边堆着不少礼物，她一件件挑过去，从里面拿出属于自己的礼物之后就坐在沙发上拆了起来。

哈利的巧克力蜂蜜猫头鹰糖果、德拉科的一条蓝宝石项链、德里安的一本《草药笔录》、西奥多的熏香、米里森的发夹、达芙妮的耳饰……

“起得真早。”

她敲开穆迪教授的门，小巴蒂在她开门的那一刻扔过来一只小蛇玩偶，比上次送给她的还要再难看一点。

“要礼物的人，怎么会管到底是什么时候呢。”伊薇瑞拉用手接过捧在怀里。

小巴蒂皱眉，嗤笑道：“现在不怕我下恶咒了？”

“怕？”伊薇瑞拉轻笑一声，“这是我听到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小巴蒂从桌子上下来，站在伊薇瑞拉面前：“昨天那套衣服很好看，你为什么不穿着它来见我？”

“有什么必要吗？”伊薇瑞拉毫无惧色，“我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克劳奇先生。”

“你应该叫我，教授。”小巴蒂邪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毫无礼貌地盯着我看。”

“啊呀，难道你是什么旧时代的落魄贵妇，守着那一点可笑的教条，奉为神谕吗？”伊薇瑞拉讽刺道，脸上似笑非笑，“还是说你以后需要用面纱遮住你这张平平无奇的脸？”

“你以为这些轻飘飘的话能够激怒我吗？”小巴蒂挑眉。

“哦，那我也没有这么想过，面对你的时候，我不需要照顾你的情绪，不是吗？”伊薇瑞拉看着小巴蒂的眼睛，最后落在他的下颌上，“该修剪一下你的胡渣了，克劳奇先生。如果你还只有16岁，那这叫成熟的标志。可你现在？抱歉，我只觉得你长得更加潦草。”

“主人知道你有这么牙尖嘴利的话，又会怎么看你呢？”小巴蒂后退了一步，抱胸看着伊薇瑞拉。

伊薇瑞拉毫无所谓：“他怎么看我是他的事情，现在怎么让我自己开心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

“你是真不怕死。”小巴蒂嗤笑一声。

伊薇瑞拉拨动自己的指甲，没看小巴蒂：“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我只不过更极端一点。”

说着，她抬眸，绿瞳中闪过阴冷的光芒：“如果非到了必死的时候，我也一定会拉一个人和我一起死。”

“比起担心我到底什么时候会死，我更担心我死的时候没有人陪我。”伊薇瑞拉改摩挲着自己的戒指。

小巴蒂笑了：“瑞拉——那个鬼魂是这么叫你的吧？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大部分的对话都没有意义吗？”

“让我开心，这就是意义。”伊薇瑞拉盯着戒指轻笑一声。

“Imperi——”

“Protego（盔甲护身）！”

两个人同时抽出魔杖，小巴蒂被弹飞了出去，眼神呆滞了几秒之后恢复了正常，不过很可惜，他那张经常拿来当凳子的桌子被他自己砸了个稀烂。

“哎呀。”伊薇瑞拉装作很吃惊的样子，“真狼狈呢，克劳奇先生。”

小巴蒂龇牙咧嘴地站起来，他挥了一下魔杖，桌子就恢复了原样，他又一屁股坐了上去。

“反应不错，看来我教得还是很有成效的。”小巴蒂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伊薇瑞拉把玩着她的魔杖：“这些是基本的感知，根本不需要你教。”

话说得漫不经心，但她的瞳眸中的阴狠却恰好相反。

小巴蒂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他似笑非笑：“怎么，除了我以外，你前面的几个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足以教你到这个程度吗？”

“你不如猜猜，到底是谁教的呢？”伊薇瑞拉摩挲着杖柄，看起来随时打算发起下一次进攻。

小巴蒂瞬间色变，他否认道：“怎么可能，主人根本不可能会教你这样的——”

“小女孩？”伊薇瑞拉的眼睛中因为轻蔑而折射的笑意更让小巴蒂警铃大作，她的语气颇为遗憾，“我以为我们彼此之间刺探了这么多次，你已经足够了解我了，现在看来，你确实足够了解我，但是却不够了解你奉为神明的主人。”

“我不够了解主人？这才是最好笑的笑话！”小巴蒂笑完之后，得意而狠厉地说道，“我跟在主人身边，亲吻他袍角的时候，你甚至都没有出生！我知道他的身世，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近的人一定是我！就连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都比不上我！我和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似的人！”

伊薇瑞拉心下蔑笑：一个只配亲吻他袍角的仆人，在她面前宣扬强调自己多么亲近他并以此为荣，她愿称之为这才是最好笑的笑话。

不过他近乎癫狂的发言中倒是让伊薇瑞拉捕捉到了一个敏感的人名：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她默默记下这个人名。

还有和他相似的身世……伊薇瑞拉捋了一遍小巴蒂的身世，隐隐有了定论。

“哦？他的身世。”伊薇瑞拉轻笑一声，“再相似的身世，也只是相似的身世而已。如果要说这个，那我和他的身世也十分相似。”

“怎么——”

伊薇瑞拉打断了小巴蒂的话：“起码，我们的父亲都已经死了。”

小巴蒂的表情凝固了。

“啊，不过非要说的话，确实你们的身世已经足够相似了。只是他可是亲手杀了他的父亲，血洗了来自血脉上的耻辱，可是你怎么办呢？你的父亲可是大名鼎鼎的魔法部国际魔法合作司的司长，血统纯正的克劳奇。”

伊薇瑞拉的话已经让小巴蒂握着桌子边的手背上青筋突起。

“即使现在控制了你的父亲，但是他还依旧是身居高位的魔法部司长，而你，还是一个不得不靠复方汤剂才能混进霍格沃茨执教的……丑陋且可怜的‘穆迪教授’。”

“滚出去！”

小巴蒂竭力吼了出来，伊薇瑞拉握着魔杖轻巧地行了一个贵族礼，开门离去之前回头故意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圣诞快乐哦，‘穆迪教授’。”

门关上的那一刻，伊薇瑞拉心情大好，她甚至还能听到就算是门墙挡住依旧传来的器物摔地的声音。

她摩挲着自己的戒指，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笑容。

小巴蒂只要有一丝理智，就一定明白，他现在动不得自己那个高不可攀的父亲，但万一呢？

“万一他真的失控了呢？”伊薇瑞拉忍不住笑了出来。

她走到中庭，拉尔汀准时出现，叼着一封信飞到了伊薇瑞拉的肩膀上，伊薇瑞拉亲昵地逗弄了一会儿拉尔汀，拉尔汀就扑着翅膀飞走了。

伊薇瑞拉打开信件，匆匆看了一会儿就收好放到口袋里。

“巴蒂·克劳奇的调查暂时一无所获，学校里那位‘二世’，请务必小心——奥特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