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182

“那是什么？”

伏地魔的目光落在了墙角的那幅画上。

伊薇瑞拉僵住了，她默默地低下头去，手放在背后摩挲，没有回答他。

伏地魔大步走过去，抬起了那幅画，当他看到整个画面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来。

带着欢愉和得意，他像是觉得自己似乎不小心发现了伊薇瑞拉掩藏起来的小秘密，而这个秘密居然还是他。

“我？”伏地魔回头看着伊薇瑞拉。

伊薇瑞拉酝酿好了情绪，带着一丝羞赧和窘迫，眼神闪躲，点了点头。

伏地魔让那幅画飘在了空中，他仔细地欣赏着，尽管这只是一幅只有寥寥数笔的黑白画。

他反而对这幅画十分满意，环顾了一圈伊薇瑞拉的房间，他将这幅画挂在了窗户边的墙上，还使用了一个永久粘贴咒。

“只是一幅潦草的半成品，没必要——”

“那你也不曾想起完成它。”伏地魔打断了伊薇瑞拉的话，他总对于他自己挖掘出来的小惊喜格外在意，“既然这样，它就是一幅成品。”

“以后我来这里，就能一直看到它，你也不用将它隐匿在角落。”伏地魔盯着伊薇瑞拉的脸，他一直认为伊薇瑞拉再如何表现得平静，心总是挂在自己身上的。

伊薇瑞拉有些惊讶：“你……不需要我回到里德尔宅吗？”

“合适的时间，我会带你回去。”伏地魔的话语开始降温，他似乎有些不太开心，“但现在，你不是更喜欢这里吗？”

伊薇瑞拉再一次觉得有些惊讶，她猜不出来伏地魔到底在想什么，又要做什么，今晚的他好像保持了太长时间的平静和对她的尊重。

从那张脸开始，到血盟，再到现在，伏地魔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伏地魔似乎是看出她的那点阴暗的小顾虑，他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慵懒和宠溺，好像伊薇瑞拉还是那个心思摆在面上的小女孩，他看向窗外的月光，那让他的眼睛像是盛着希冀：“你已经向我证明了很多次，伊娃，你远比我现在手底下的那些废物要优秀的多。”

血盟的宝石也折射着月光，他转头看着伊薇瑞拉：“你还记得你说过，我该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那样吗？”

伊薇瑞拉的心脏顿了一下，那是她二年级时与里德尔斡旋时说的话。

他会将这样的谎言当真？

“我知道那个时候你的话基本上都是在哄骗我。”伏地魔却也不恼怒，好像他并不在乎这一点，“但时过境迁，现在我再来问你这句话，你大概率还是会哄骗我。”

“有的时候，我很希望我们之间可以再坦诚一点。”伏地魔轻笑着，摩挲着手上的戒指，“不然我怎么会答应血盟的请求呢？还是你觉得我不知道血盟到底有什么作用吗？”

伊薇瑞拉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她就是这么做了，因为她赌伏地魔一定会同意这件事。

“因为你赌我一定会同意这件事。”伏地魔的笑容并不真切，“因为我亲口承诺了奖励。”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伊薇瑞拉摸不准他对自己这样的小心思是否是赞赏的态度，但从他的表情来看，至少他几乎是不在意这小小的一点阳谋的。

可是他盯着伊薇瑞拉的眼睛，渐渐的，他的表情变得阴沉。伊薇瑞拉皱眉，她突然有些跟不上伏地魔思考的步伐。

随后他逼仄的目光缓缓移向了插在伊薇瑞拉花瓶里的红玫瑰上。

伊薇瑞拉突然明白过来他通过自己知道了什么，这让她一瞬间有些猝不及防，她没想过伏地魔竟然选择了直接读取她的记忆，这让她有些微愠。

所以她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变得漠然。

“他是一个很好的帮手，起码对你来说，他很忠诚，不是吗，自始至终。他用自己的生命和灵魂向你表达了最崇高的敬意，那位可怜的，小克劳奇。”伊薇瑞拉将手背在身后，平静地说道。

她走过去，从花瓶里抽出那朵红玫瑰，旋转着，她也在回想为什么这朵红玫瑰会出现在自己的花瓶里。

但这些动作无疑让伏地魔的表情变得更加的阴暗。

“可是很可惜，他的心思歪了。”伏地魔从伊薇瑞拉手里抢过那朵红玫瑰，轻轻一捏，它就枯萎、腐烂，最后化成了灰，“然后他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伊薇瑞拉一时间语塞，她突然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这么久过去了，你还是只学会了怎么应付我，这一点让我感到很遗憾。”

伏地魔的语气很奇怪，伊薇瑞拉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是咬着后槽牙说的话。

她对伏地魔突然的转变有些疑惑，他好像在在意什么，但是又只是表达了对自己处理不好这些事情的失望。

伊薇瑞拉斟酌了一会儿，缓慢地、轻声地说道：“他并没有想过真的要我的命，那一点让我很意外。”

伏地魔打量着伊薇瑞拉，似乎在探究这句话有没有一分可信。

“就像你说的，我们以后还会拥有更多这样的食死徒。但他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伊薇瑞拉的目光毫不畏惧地盯着伏地魔看，“出于一点愧疚，毕竟对于他的死，我也不能说我是无辜的，这件事情你也知道。”

但你还是放任我这么说这么做了，因为你也知道，他连我的讥讽和刺激都受不住，又怎么能是完全令你放心的呢？——伊薇瑞拉想。

“真的只是出于愧疚吗？”伏地魔问，他的表情依旧阴晴不定。

“他并不忠于我，他只忠于你，对我来说，就像是我不小心摔坏了你的东西。”伊薇瑞拉回答道。

“真的只忠于我吗？”伏地魔问道。

“不然呢？”伊薇瑞拉反问道。

伏地魔哼了一声，几乎是垮着脸走的。伊薇瑞拉长出一口气，有些腿软，她不得不坐在软沙发上让自己恢复一下。

这份答卷，伏地魔并不完全满意，或许没过多久他还会来，他像是认为对于小巴蒂，自己的态度并没有和他一样平静和冷漠。

他或许通过自己的记忆看到了当时的场景，也看到了自己那几天的失魂落魄。

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又到底在在意些什么，才在刚才变得如此古怪？

不能是因为小巴蒂那份在最后才表露出来的感情吧？

连德里安他都不屑一顾，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已经死了的小巴蒂呢？

可笑的念头，伊薇瑞拉想，然后将这些荒唐的想法扔出窗外，她该好好睡一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