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211

“那么，你在这个岗位上多长时间了？”乌姆里奇问道。

“差不多十六年了。”特里劳妮教授看起来十分恼怒，她交叉双臂，耸起肩膀，似乎想尽量保护自己不受这种粗暴无礼的调查的伤害。

“时间不短了。”乌姆里奇说着又在她的写字板上记了几笔，“这么说是邓布利多教授任用你的？”

“没错。”特里劳妮教授干脆地说。

乌姆里奇又记下了几笔。

“你是大名鼎鼎的先知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

“是的。”特里劳妮教授说，把头昂得更高了一点。

“可是我认为——如果我说错了你可以纠正——从卡珊德拉之后，你是你们家族里第一个具有第二视觉的人？”

“这些事情经常隔代——额——隔三代遗传的。”特里劳妮教授说。

乌姆里奇那老蛤蟆一样的嘴笑得更大了。

“当然。”她娇滴滴地说，又记了几笔，“好吧，不知你是否可以为我预言点什么事情，嗯？”她询问地抬起头，依旧满脸堆笑。

特里劳妮教授浑身一下子绷紧了，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说，战栗地抓住围在瘦削的脖子上的披肩。

“我希望你能为我做一个预言。”乌姆里奇清清楚楚地说。

现在，从课本后面偷看和偷听的人可不止伊薇瑞拉一个人了，她抽出魔杖解除自己的咒语，教室里大多数同学都呆呆地望着特里劳妮教授，只见她把身体挺得笔直，那些珠子和手镯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天目是不会受命而看的！”她用愤慨的语气说。

“明白了。”乌姆里奇轻轻地说，又在她的写字板上记了几笔。

“我，可是，可是，等一等！”特里劳妮教授说，她试图用平常那种虚无缥缈的声音说话，但由于全身气得发抖，破坏了那种声音的神秘感，“我……我觉得我确实看见了什么，是关于你的……啊，我感觉到了某种东西，某种黑色的东西……某种极其危险的……”

特里劳妮教授用颤抖的手指指着乌姆里奇，乌姆里奇的脸上还是那样和蔼可亲地笑着，两根眉毛扬了起来。

“恐怕……恐怕你会遇到可怕的危险！”特里劳妮教授戏剧性地结束了她的话。

一阵静默，乌姆里奇的眉毛仍然扬起。

“好吧。”她轻轻地说，又在写字板上草草划拉了几笔，“好吧，如果你充其量只能做到这点……”

她转身离开了，特里劳妮教授呆呆地站在原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伊薇瑞拉略有些失望地摇摇头，虽然她觉得特里劳妮教授是个骗子，但是这一刻她都有点同情她了。

然而下一秒，特里劳妮教授突然对他们发难：“怎么样？”

她突然把长长的手指猛戳到哈利的鼻子底下，动作一反常态地敏捷，“请让我看看你的做梦日记的开头几篇。”

当她用最高的嗓门解释完哈利的那些梦，所有的，包括关于喝粥的梦都预示着可怕的早夭之后，乌姆里奇一直在写字板上写个不停。下课铃响之后她第一个下了银色梯子，而十分钟后她又准确无误地站在了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堂上。

“收起魔杖。”她笑容可掬地说道，“上节课我们学完了第一章，今天我希望你们都把书翻到地市就业，开始读‘第二章，普通防御理论及其起源’，看书时不要讲话。”

她咧着大嘴、沾沾自喜地微笑着，在讲台后面坐了下来。全班同学一齐把书翻到了第十九页，发出一片清晰可闻的叹气声。伊薇瑞拉继续翻着伏地魔的笔记，大概她要一直以阅读的形式度过这门课一直到O.W.L了。不过她又怎么可能期待面前这个粉红色的老蛤蟆太太让她们在这门课上使用魔杖呢？

伊薇瑞拉正在欣赏伏地魔的字体的时候，赫敏突然举起了手，乌姆里奇显然也注意到了，很明显，她是想好了对策之后再选择不假装看不见赫敏，而是站起来绕过前排课桌，面对面地站在赫敏跟前，然后弯下腰压低声音，不让全班同学听见她说话。

“这次又怎么啦，格兰杰小姐？”

“第二章我已经读过了。”赫敏说。

“那好，接着读第三章。”

“那一章我已经读过了。我把整本书都读完了。”

乌姆里奇眨眨眼睛，但几乎就恢复了镇定：“那好你应该能够告诉我，在第十五章里，斯林卡关于反恶咒是怎么说的。”

“她说反恶咒这个字眼不恰当。”赫敏不假思索地说，“他说‘反恶咒’这个字眼实际上是人们用来称呼他们的恶咒的，他们想使那些恶咒听上去更加容易被人接受。”

乌姆里奇扬起眉毛，看起来她似乎不得不心服口服。

“但我不同意。”赫敏继续说。

乌姆里奇的眉毛扬得更高了一些，目光明显变冷了。

“你不同意？”

“是的，不同意。”赫敏说，她不像乌姆里奇那样悄声细语，而是用清晰的、传得很远的生意你说话，把其他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斯林卡先生不喜欢恶咒，是吗？但我认为当恶咒用于防御的时候，是会非常管用的。”

“哦，你这么认为，是吗？”乌姆里奇忘记了压低声音，并且站直了身体，“恐怕在这个教室里真正重要的是斯林卡先生的观点，而不是你的观点，格兰杰小姐。”

“可是——”

“够了。”乌姆里奇打断了赫敏，面对所有人，她刚开始上课时那副喜气洋洋的劲一下子消失不见了，“格兰杰小姐，我要给格兰芬多学院扣掉五分？”

听了这话，教室里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为什么？”哈利气愤地问。

“你别掺和进来！”赫敏焦急又小声地对哈利说道。

“因为用毫无意义的打岔扰乱我的课堂纪律。”乌姆里奇流利地说，“我在这里教课采用的是魔法部批准的方式，不包括鼓励学生对它们不很理解的事情发表自己的观点。以前教你们这门课的老师也许给了你们更多的自由，但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通过魔法部的调查——大概奇洛教授除外，至少他似乎只教授适合你们这个年龄地内容——”

“是啊，奇洛真是个了不起的好老师。”哈利大声说，“只是有一点小小的美中不足，他让伏地魔粘在自己的后脑勺上了。”

这句话一出口，教室里一片静默，伊薇瑞拉从没有见过这样掷地有声的沉默，接着——

“我认为再关一个星期的紧闭会对你有点帮助，波特先生。”乌姆里奇圆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