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309

睡觉之前，她又一次点燃了熏香，然后躺在床上，闭眼，很快她就坠入了梦境之中。

伏地魔站在黑湖边上，草地上的霜还没有完全化掉，一切还待万物复苏。

他转过身来看着伊薇瑞拉走向自己，略微歪头，眼中蓄着温和。

“我还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他绅士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伊薇瑞拉微笑，牵住了他的手——伊薇瑞拉还从来没有和人一起牵着手逛黑湖呢。

“今天是聊正事，还是聊私事？”他问道。

“你想先聊哪个？”伊薇瑞拉抬头看他。

伏地魔的大拇指在伊薇瑞拉的手背上摩挲：“聊正事吧，你应该会先想聊聊正事。”

“确实。”伊薇瑞拉说道，“不知道这句话你熟不熟悉——‘几天前我去图书馆，在禁书区翻到了一本书，上面写了种奇怪的魔法，非常罕见’。”

伏地魔的脚步停住了，他看着伊薇瑞拉，微微皱眉：“你从哪里听到的？”

“我今天和哈利·波特一起去找了斯拉格霍恩。”伊薇瑞拉回答道，“哈利·波特就是这么说的，他提到了魂器。”

“继续。”

“斯拉格霍恩说，邓布利多给波特看了一段记忆，这才让哈利来问他关于魂器的事。”伊薇瑞拉想着，又说道，“但是斯拉格霍恩的表现很古怪，他反复地强调自己对魂器一无所知，而且还立马找托词离开了办公室。而且波特还说什么‘记忆里可能还有一点儿东西’，只是被斯拉格霍恩给强行打断了，他说他错了，这很奇怪。”

伏地魔听完点头：“所以你才来问我的，是吗？”

“邓布利多给波特看的记忆，应该是斯拉格霍恩提供给邓布利多的，而且有关魂器，我很难不联想到你，先生。”伊薇瑞拉说道。

伏地魔了然，他抬手，一道发着幽光的门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概是斯拉格霍恩后悔向我提供了关于魂器的信息，所以篡改了自己的记忆。但其实我已经从书上看到过了，而且那个时候已经成功制作过魂器了。”伏地魔说道，“我只是为了确认魂器是否真的可以达到‘永生’，以及还有没有我不知道的副作用之类的，所以我才去问的——进去看看吧。”

“门那边，是你的记忆吗？”伊薇瑞拉问道。

“我能想得到斯拉格霍恩向邓布利多提供的记忆是哪一段。”伏地魔说着，看向伊薇瑞拉，“你不是想知道吗？那就去看看吧。”

“这好吗，我以为你会不乐意让人过多窥视你的过去呢。”伊薇瑞拉说道。

“你有疑惑，就算只是作为你的老师，我也有义务替你解答。”伏地魔轻笑一声，“更何况我们现在不只是老师和学生。”

伊薇瑞拉点头，伏地魔主动牵住了伊薇瑞拉的手，一起跨过了那道门。

五十年前的斯拉格霍恩看上去比现在要瘦一些，但是比起伊薇瑞拉看到的他相差不大。

他似乎正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和一些斯莱特林聊天——跟他现在在霍格沃茨拥有的相比，确实小得跟他家的浴室一样。

“……我真想知道你的知识从哪里来的，你比一半的老师知道得都多。”这是斯拉格霍恩的声音。

“那是你。”伊薇瑞拉小声说道。

伏地魔看着年轻时候的自己，目光流转，不置一词。

“教授，梅乐思教授真的要退休了吗？”汤姆·里德尔问道。

“汤姆，汤姆，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斯拉格霍恩责备地对他摇着一根沾满糖霜的手指，但又眨眨眼睛。“我不得不说，我想知道你的消息是从哪儿得来的，孩子。你比一半的教员知道得都多。”

汤姆·里德尔微微一笑，其他男孩也笑了起来，向他投去钦佩的目光。

“你这个鬼灵精，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又会小心讨好重要的人――顺便谢谢你的菠萝，你猜中了，这是我最喜欢的――”

几个男孩窃笑起来。

“――我相信你二十年内就会升为魔法部长。也许只要十五年，如果你经常给我送菠萝蜜饯的话。我在部里有很硬的关系。”

其他男孩又笑起来，汤姆・里德尔只是微露笑容。伊薇瑞拉看着他们的神情，明白在这些男孩中他绝不是年龄最大的，但绝对被看作了领袖。

“我不知道政界是否适合我，先生，”笑声渐止后，汤姆・里德尔说，“首先我没有背景。”

旁边两个男孩相视而笑。哈利相信他们是想到了一个私下流传的笑话，无疑是他们知道的或是猜测的，与汤姆·里德尔的显赫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有关。

“什么话，”斯拉格霍恩爽朗地说，“你那样的才能，一定出自体面的巫师世家，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你前途无量，汤姆，我还从来没看错过一个学生。”

斯拉格霍恩书桌上的金色小钟打了十一点。

“老天，已经到时间了？该走啦，孩子们，不然我们就麻烦了。莱斯特兰奇，明天交论文，不然就关禁闭。你也一样，埃弗里。”

男孩们鱼贯而出。斯拉格霍恩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把空杯子拿到桌前。身后的动静使他回过头来——伊薇瑞拉看着汤姆·里德尔敲了一下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沙漏，此时这个沙漏已经不再往下流沙。他站在那儿，看着斯拉格霍恩。

“当这个房间里的话题十分神秘或者紧要的时候，它就不会再往下漏沙。”伏地魔在伊薇瑞拉耳边轻声解惑。

“快点儿，汤姆，你不想被人抓到熄灯时间还在外面吧，你是级长……”斯拉格霍恩看着汤姆·里德尔。

汤姆·里德尔没有说话，只是站着，带着一点迷惑和犹豫，以及恰到好处的一点微笑。

“你有心事吗，汤姆？”斯拉格霍恩问。

“是的，教授，我找不到任何可以说这件事的人。”汤姆·里德尔踱步，走得离斯拉格霍恩远了一些，“别的那些教授……他们跟你不一样，可能会误解我。”

汤姆·里德尔的话术依旧如此高级，伊薇瑞拉不禁想，自己似乎努力了很久也可能只达到了他的一半。

斯拉格霍恩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酒：“继续。”

“几天前的晚上，在图书馆的禁书区，我发现有本书上写了种罕见的魔法。”汤姆·里德尔越走，离斯拉格霍恩就越近，“我在想，或许先生你可以替我解惑，我记得……按照我的理解，它好像叫——魂器。”

“请你再说一遍？”斯拉格霍恩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惊惧不定。

“魂器。”汤姆·里德尔又轻声重复了一遍，表情中的犹疑和不安恰到好处。

“黑魔法防御术的课题，是吗？”

但斯拉格霍恩明知这不是学校的功课。

“不是，先生，我无意中在书上看到的，可我完全没有搞懂它。”

“我不知道你看的是什么书，汤姆，在霍格沃茨很难找到一本详细介绍魂器的书。那是非常邪恶的东西，非常邪恶。”斯拉格霍恩说。

“所以，我才来找先生你。像先生你这样的巫师――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能告诉我，显然――我只知道如果有人能告诉我，那就是你――所以我就想问一问――”

犹豫、不经意的语气，巧妙的恭维，一点儿都没有过火。

“你当初为了今天这一幕，花心思筹谋了多久？”伊薇瑞拉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