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322

深夜，伊薇瑞拉独自坐在交际厅，望着噼啪作响的壁炉发呆。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那个未婚夫呢？”

飘过来的是血人巴罗，伊薇瑞拉托腮，轻敲沙发的扶手：“坐吗，巴罗先生？”

“……你很心不在焉，瑞拉。”血人巴罗飘在伊薇瑞拉旁边，他怎么可能会坐呢？

伊薇瑞拉往旁边看了一眼，那里只有一个翻倒的空花盆，她说道：“巴罗先生，你以前认识我的父亲吗？”

血人巴罗皱眉：“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事实上，我从三年级开始上芭布玲教授的课的时候，就总是不可避免地听到塔尔泰·卢卡斯——我父亲的名字，能了解到我的父亲，我当然很开心，但是好像……我的父亲实际上并不是值得我骄傲的符号，不像哈利·波特的父母。”伊薇瑞拉说道，“尽管无论是芭布玲教授还是斯拉格霍恩教授都对他赞不绝口，就连麦格教授提起他都会说他很有天分。”

“你要知道，瑞拉，一个人，他就算是梅林，他也会有优缺点。”血人巴罗说道，“他曾经是霍格沃茨的风云人物，这我无法反驳，但是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都很少提及他吗？不仅仅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死了之后被大肆歌功颂德的人很多。”

“他是个食死徒，是吗？”伊薇瑞拉看向血人巴罗。

“是的。”血人巴罗轻声说，“他或许没有亲手杀死什么巫师，但是因他而死的麻瓜却不计其数，虽然我本身也觉得死点麻瓜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毕竟是一堆人命，神秘人倒台之后，他主动自首，供出来很多食死徒的名字，包括莱斯特兰奇兄弟逃跑后藏匿的地点，最终免于审判和制裁，但是被驱逐英国五年……这些差不多就是我所能告诉你的。”巴罗先生说道，“但说到底，那个时代乱糟糟的，神秘人的势力很大，他最终选择走这条路也不足为奇，毕竟人已经死了。起码最后幡然悔悟了，算是为他败坏了的名声最后挽尊了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伊薇瑞拉抿唇，又不说了。

“不过人都已经死了，你再纠结他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血人巴罗说道，“虽然在霍格沃茨里说这种话很大逆不道，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情势所迫，你最终也站到了神秘人那边，也是能够理解的。和血统和过去无关，我只是说‘情势所迫’，活下来对活着的人来说才更重要。尽管霍格沃茨已经有快一百个幽灵了，但是我希望，如果哪一天你真死了，你能‘往前走’，这个乱糟糟的世界可没什么好留恋的。”

“那你为什么会选择当个幽灵呢，巴罗先生？”伊薇瑞拉问。

“……因为我还有个留恋的人在这儿呢。”血人巴罗想了想补充道，“一千年了……真是快啊。那么晚安了，瑞拉。”

血人巴罗走后，伊薇瑞拉靠在沙发上，又闭上眼睛养神。

这时，那个倒地的空花盆被扶正了，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朝着伊薇瑞拉过来。

“卢卡斯小小姐。”

伊薇瑞拉睁开眼睛——终于来了，不枉她费劲在这儿等了三个晚上，又演了两场戏。

克利切朝着伊薇瑞拉深深鞠躬，脑袋又一次压在了地上。

“克利切，有什么事吗？”伊薇瑞拉问道。

“小小姐，克利切刚才听到了那个幽灵和小小姐的对话。”克利切一下把头昂起来，“小小姐与其问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幽灵，不如问克利切！”

“你相信我吗？”伊薇瑞拉歪头。

“克利切当然相信！克利切，克利切如果不是因为被克利切可恶的主人绊住了手脚，克利切在看到小小姐惩治那个不知好歹的麦克拉根的时候……”

“那个时候你在？”伊薇瑞拉蹙眉，“你在监视我？”

“不不不！克利切是不得不奉可恶的主人的命令监视马尔福家的小少爷的，只是看到了小小姐也在那里——”

“你没有告诉哈利·波特吧？”伊薇瑞拉微眯眼睛。

“当然没有！”克利切叫道，“哈利·波特还对小小姐心存幻想呢——真是可恶——”

“好了，不说这个。”伊薇瑞拉打断了克利切，“你刚才说我什么都可以问你吗？”

克利切连连点头。

“那你知道我父亲，包括雷古勒斯·布莱克，是怎么成为食死徒的吗？”伊薇瑞拉问道。

克利切低头：“雷古勒斯主人确实曾经信奉黑魔王，整个布莱克家族，除了叛逆的、不得好死的小天狼星少爷以外，都觉得黑魔王的话是对的……但是塔尔泰少爷，其实是因为雷古勒斯主人才成为食死徒的。”

“黑魔王看中塔尔泰少爷的出身和能力，塔尔泰少爷原本是不愿意介入这些事情的。”克利切继续说，“塔尔泰少爷是个不爱受拘束的人，但是黑魔王让雷古勒斯主人成为了食死徒……克利切只知道，塔尔泰少爷和黑魔王见过一面，然后塔尔泰少爷手臂上就有那个标记了……可是，可是……呜呜呜呜呜……”

克利切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伊薇瑞拉皱眉打断克利切：“好了，克利切，你想吵醒别人吗？”

克利切连忙噤声，用身上裹着的肮脏的布条抹着眼泪：“对不起，小小姐，是克利切……克利切的错。”

“继续说吧。”伊薇瑞拉的声音也温和了一些。

“可是塔尔泰少爷还是没有保护好克利切的雷古勒斯主人……不，不能这么说，克利切明白，是雷古勒斯主人拼死也要将塔尔泰主人从那会吃人的山洞里救出来！”克利切抽抽搭搭地说。

“‘吃人的洞’？”伊薇瑞拉皱眉。

“克利切，克利切曾被雷古勒斯主人勒令谁都不能说出去，可是，可是现在在克利切面前的，是雷古勒斯主人最后的孩子，是雷古勒斯主人留下的小小姐，对不起，雷古勒斯主人！对不起！对不起！”

他疯狂地撞壁炉，伊薇瑞拉抬手用魔咒将他和壁炉分开——还好，斯莱特林交际厅的壁炉还是比较牢固的。

“仔细说说那‘吃人的洞’吧，克利切。”伊薇瑞拉淡漠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