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332

“你还有两个月就要成年了，就可以正式继任卢卡斯家主了。”奥特莱说道，“而我变成一个废人，黑魔王就可以接管过整个卢卡斯家族了，所以你求他，是不会有用的。他就算救了我，或许哪一天就又会死在他的手里……还不如现在这样，起码我还活着。”

“不会的，有我在，他不会——”

“你沉浸在他的宏伟构图里太久了，伊薇瑞拉。”奥特莱垂下手去，“对他来说你或许是不可替代的，但是我不是。”

“你是我的——”

“管家。”奥特莱冷静地说，“而只要他想，他通过摄神取念获得我所有的记忆之后，我就非死不可了。”

“为什么？”伊薇瑞拉不理解。

奥特莱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么说吧，伊薇瑞拉，他不会乐意把我放在你身边的，这就是为什么他一直试图将我和你分隔开来。”

“他之前说他不会把黑魔标记给你的，因为他不信任你——”

奥特莱悲凉地笑了一声：“因为他不信任我，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放心让我长时间留在你身边的。他怕你无法完全被他掌控在手里，伊薇瑞拉，你很重要，对他来说，确实很重要。所以他不会杀你，但是他会杀掉任何让你动摇那颗偏向他的心的人。”

伊薇瑞拉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语气冷若冰霜：“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可以动摇我的心。”

“可他不会愿意赌的，没有什么比一个死人更牢靠了。”奥特莱说道，“所以你能帮我的办法……就是让我维持现在的样子。”

“伊薇瑞拉，你想让我恢复原状，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还有事情可以帮你做？”奥特莱问道。

伊薇瑞拉沉默了，奥特莱笑了：“没关系的，是就大方承认，就像我以前教你的那样。”

“以前……那真是太遥远了。”伊薇瑞拉轻笑一声，“我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少是因为你和爷爷呢？我早就已经不记得以前你们教我过什么了。”

奥特莱沉默了，末了苦笑一声：“是啊，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的你，跟黑魔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整理了一下情绪，平和地说道：“就让我这样吧，伊薇瑞拉，算我恳求你。你可以把我送到伦敦的小屋里，或者是奥斯陆，哪怕是留在这个避难屋里都行，就是不要求任何人来治愈我。”

伊薇瑞拉紧握的拳头骤然松开，她站起身来，冷漠地问：“你想好了？”

奥特莱点头：“我想好了。”

“那好，从今天开始——”她长出一口气，“你就留在卢卡斯庄园，在我正式成为家主之前，你依旧是卢卡斯家族的管理者，需要帮助我尽快上手处理家主的事务。等我正式继任家主之后……你就去奥斯陆吧。”

奥特莱点头：“谢谢。”

伊薇瑞拉垂眸，她将木桌变成了一个轮椅，让家养小精灵帮助他坐进轮椅里，她慢慢地推着奥特莱从避难屋里走出去。所有的家养小精灵跟在他们后面。

“都忙活起来吧，把这里重新整理打扫一下。”伊薇瑞拉吩咐道。

奥特莱问：“你不走了吗？”

“不走了。”伊薇瑞拉坚定地说，“这里是我的卢卡斯庄园。”

她推着奥特莱到门口，那几个人还被束缚着无法动弹，纳吉尼本来听到脚步声高兴地回头，可是在看到奥特莱的时候，她的竖瞳骤缩，立马滑到伊薇瑞拉身边。

伊薇瑞拉抽出魔杖解除了他们的束缚：“回到黑魔王身边去吧，然后告诉他，伊薇瑞拉·卢卡斯就在卢卡斯庄园等他造访。”

他们立马就逃了，纳吉尼望着伊薇瑞拉：“你不回去吗？”

“不回去了，纳吉尼，你想回去的话，我把胸针交给你，这是一个门钥匙，你很快就可以回到他身边。”伊薇瑞拉说道。

纳吉尼第一次摇了摇头，说道：“我留在这里，陪着你。”

伊薇瑞拉愣了一下：“……没关系吗？他是这么说的？”

“他给我的指令就是陪着你，保护好你。”纳吉尼说道，“所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奥特莱看着纳吉尼，再看着伊薇瑞拉，苦笑着摇摇头，问道：“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纳吉尼要留下来陪我。”伊薇瑞拉对奥特莱说道，“你就安心吧。”

奥特莱点头，沉默着，自己推着轮椅努力往回走：“不用你一直推着我，我早晚会学会的。”

伊薇瑞拉看着奥特莱的侧影，点点头。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纳吉尼问道。

“怎么，你也不知道吗？”伊薇瑞拉看了一眼纳吉尼。

纳吉尼的蛇头摇了摇。

伊薇瑞拉的心往下沉了沉——也是，奥特莱又没有黑魔标记，伏地魔当然不会知道，甚至就算知道了也巴不得奥特莱死在那里。

所以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往里走，纳吉尼跟在她后面，上了楼。

家养小精灵们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他们首先将伊薇瑞拉的房间清理了一遍。

“你好像不开心，是因为轮椅上的那个人吗？”纳吉尼问道。

“说不上不开心，只是没有办法反驳奥特莱的话。”伊薇瑞拉扶额，“他……觉得他保持现在这样就很好。”

“可你要一个瞎了的瘸子做什么？”纳吉尼又问道。

“可是也没有到要他死的地步。”伊薇瑞拉坐了下来，望着窗外的天空，“他毕竟……和我生活了那么久，我有很多没法直接去做的事情都只要交给他就行。他在魔法部的人际关系，包括他的能力都很出色。”

“他不愿意再这么下去了，伊薇瑞拉。”纳吉尼缠绕上伊薇瑞拉的腿，将脑袋搁在了伊薇瑞拉的肩膀上，“他不愿意再供你驱策，为你卖命了。”

伊薇瑞拉轻抚纳吉尼的脑袋：“我明白，他一直都想逃离这里，所以我也理解。”

“但是你绝对不可能把他轻易地放走的。”纳吉尼说道，“他知道得太多了。”

“我不喜欢杀戮。”伊薇瑞拉说道，“尤其是滥杀。”

纳吉尼问道：“怎么算滥杀？杀了哈利·波特算滥杀吗？”

“当然不算，他非死不可。”伊薇瑞拉冷冰冰地说。

“那杀了阿米莉亚·博恩斯，杀了凤凰社的人，算滥杀吗？”纳吉尼又问道，“阿米莉亚·博恩斯不愿意为我们效力，他的哥哥是凤凰社的人，所以他选择杀了她，这算滥杀吗？”

“我会留着她一条命，会删除她所有的记忆，把她关起来，甚至让她变成哑炮都可以。”伊薇瑞拉说道，“就像如果到时候要放奥特莱离开，我也会这么选择，她没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就不必死。”

伊薇瑞拉沉默了一会儿：“但像疯眼汉穆迪，他杀了我的拉莉，我就会想要他死。”

纳吉尼的蛇信子吐了两下：“你要亲手杀了那个疯眼汉穆迪吗？”

“找到这样的机会，我会的。”伊薇瑞拉冷冰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