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希达关上了门,他们两个陷入了一片黑暗。
“Lumos(荧光闪烁)。”哈利的魔杖尖端亮起。
“我再问一遍,你是波特吗?”她低声问。
“对,我是。”
她缓慢地点了点头,显得很庄重。哈利感到魂器敲击得更快了,比他的心脏还要快,感觉像一阵令人不快的騷动。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吗?”哈利问道。
“哦,是的,是的。”她缓慢地说道,“就在那边。”
就在那个时刻,几件事情同时发生了——哈利的伤疤如针扎般的疼了起来;魂器猛烈地跳动着,使得哈利的胸前的毛衣跟着起伏;黑暗的房间突然从眼前消失。他感到强烈的兴奋,用很高的音调冷酷的声音说着“我来了”。
“那里,”她指着那堆乱七八糟的破烂书说道。
就在他转过头,想要在那堆破烂书里面找到一把镶了红宝石的剑的时候,哈利的余光看到巴希达怪异地发生了变化,他惊慌地转过身,恐惧和惊疑几乎让他瘫痪——他看见那个年老的身体开始长出金色的头发,逐渐开始长高,最后变成了伊薇瑞拉的模样。
“圣诞夜快乐,哈利。”伊薇瑞拉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了红色,哈利被死死地压制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窗户被打破了,他刚扬起魔杖就被突然闯进来的蛇一口咬住,这前臂上强有力的一咬使他的魔杖脱手飞向了天花板。旋转的魔杖发出光芒照得房间让人头晕目眩,然后光熄灭了。蛇尾猛地扫过他的腹部,几乎让他无法呼吸。他向后跌倒在桌子上,一头栽在一堆书里面……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要你在家里待着吗?”伊薇瑞拉反问道。
“他要我先来帮你。”纳吉尼游动着身体,但破窗的声音足够楼下的赫敏警觉,她破开了门,魔杖对准伊薇瑞拉:“Confundo(混淆视听)!”
伊薇瑞拉愣了一下,哈利成功挣脱了束缚,大喊:“Accio Wand(魔杖飞来)!”
纳吉尼张着血盆大口就朝赫敏而去。
伊薇瑞拉反应过来,和哈利打斗起来,赫敏被纳吉尼缠上,可纳吉尼并不会魔咒,伊薇瑞拉不得不分心注意纳吉尼的状况。
突然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红光闪过,纳吉尼飞了起来,剧烈地击中了哈利的脸,然后一圈圈盘绕着向天花板飞去。哈利举起魔杖,就在那时,他的伤疤开始剧烈疼痛,比以前这么多年的任何一次都要疼痛。
“他来了!赫敏,他来了!”
他大喊的时候,那条蛇落了下来,一边发出疯狂的咝咝声,一边撞倒了靠墙的架子,碎瓷片飞得到处都是,一切都乱成一团 。哈利跳到床上紧紧抓住赫敏。
赫敏疼痛地尖叫着,而那条蛇又一次直起身子,哈利知道,比蛇更可怕的东西就要来了,也许已经到了门外,他的头疼的快要从伤疤处炸开了。
“Sectumsempra(神锋无影)!”
咒语擦过伊薇瑞拉的手臂,伊薇瑞拉的手臂瞬间开裂了无数条口子,鲜血如注,她的眼睛在一瞬间变成了红色,压制住哈利无法动弹。
赫敏尖叫道:“Impedimenta(障碍重重)!”她的咒语飞过房间,把大衣橱的试衣镜炸开了花,碎片在他们身后飞舞着。哈利感觉热浪烤焦了他的手背,碎片割伤了他的脸颊,他拉着赫敏从床上跳到了那张桌子上,然后直接跳出了没玻璃的窗子。他们在半空中时,还能听见赫敏的尖叫在夜色中回响……
伊薇瑞拉颓然地倒在墙边,麻木的手臂和无法稳定的魔力差点让她失控。
“是我大意了。”伊薇瑞拉喘着粗气,另一只完好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我就应该早点问问,这个咒语的反咒是什么的……斯内普……”她痛苦地闭上眼睛,脱力感转化成睡意,她好像感受到纳吉尼在搬她,还有什么叫喊声……但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掉入冰冷的黑湖一样,一沉到底。
迷蒙之中,突兀的影像出现在她眼前……
“你的衣服真漂亮!”
一个小男孩跑到自己身边,当他看见自己时,小男孩的笑容消失了,他飞快转身跑走了。
她似乎比自己印象中高出不少,此时手中的魔杖在兴奋地摩挲着。她的手指在袍子下面抚摸着魔杖,一个简单的动作便能让那个孩子再也见不到她的母亲,但是没必要,十分没必要……
她走到另一条更暗的街上,看见了她的目的地,赤胆忠心咒已经失效了,他的动作比落叶在人行道上滑动的声音还要轻,她走向黑黑的篱笆,然后跨了过去……
窗帘没有拉上,她清楚地看到他们在小客厅里,那个高个子的黑发男人戴着眼镜,手中的魔杖顶端冒出一团团彩色的烟雾,穿着蓝色睡衣的黑发小男孩被逗乐了,那孩子笑着想要用自己的小拳头抓住烟雾……
房门开了,男孩的母亲走了进来,他听不到她说了什么,她深红色的长发披在脸上,父亲把孩子抱给母亲,然后把魔杖扔到沙发上,一边伸个懒腰一边打个哈欠。
他把大门推开了一道缝,但是黑发男人没听到,他苍白的手在斗篷下取出魔杖,直指着门,门猛地开了……
他踏过门槛,男人急速冲到大厅。这很简单,太简单了,他甚至连魔杖都没拿——是詹姆·波特啊。
“莉莉,带上哈利快逃!他来了!逃!快跑!我来拖住!”
拖住她?手里连魔杖都没有还想拖住她!
她笑了,然后说道:“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绿光照亮了狭窄的大厅走廊,照亮了婴儿车,把它推到了墙边,楼梯栏杆在绿光映照下像被点燃的木杖一样闪亮,詹姆·波特如同断线的木偶般倒下去……
她听见楼下女人的尖叫,已经被困住了,但是只要女人还清醒,就无所畏惧。
她走上台阶,看戏一般地看着女人试图保护那个婴儿。
她手中也没有魔杖——多蠢啊,多信赖别人啊,觉得自己的安全十分保险地放在朋友那里,安全到魔杖都可以扔在一边。
她强行打开门,懒散地挥了一下魔杖,堆在门口的椅子和箱子都被清理掉了,女人就抱着孩子站在那边。一看到自己,女人就把儿子放在身后的婴儿小床里,伸出双手拦在前面,好像这样就能管用似的——好像这样挡在前面就可以代替这个婴儿去死。
“别动哈利,别动哈利,请别动哈利!”
“一边儿去,你这愚蠢的女人……一边儿去,现在。”
伊薇瑞拉愣了一下,她的声音又变得如此沙哑了吗?
“别动哈利,请不要,杀了我,杀了我,我来代替他——”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
伊薇瑞拉不知道自己居然会如此有耐心,是因为面对着一个奋不顾身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母亲吗?可是这个词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陌生到有些厌恶。
“别动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别动哈利!别动哈利!求你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