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古勒斯?你怎么直接来找我了?”
塔尔泰从门洞里爬出来,雷古勒斯等在门口,手里捧着变形术的课本和笔记,看着塔尔泰松快地走到他面前。
“……只有你一个人吗?”雷古勒斯问道。
“对啊。”塔尔泰疑惑,“难道我会是那种特意把他们一起叫出来和你吵架的人吗?”
雷古勒斯笑了一下:“我想请教你……变形术的问题。”
塔尔泰挑眉:“你以前不是都去问麦格教授的吗?”
“……我,我现在不好意思直接去。”雷古勒斯有些心虚地低头。
结果他的肩膀上压上了坚实的分量,塔尔泰俏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关键时候还是想到了我,是吧?”
雷古勒斯机械地点了几下头。
“好吧,看在你特地跑那么远还不怕被打死的份上,找个清净的地方,我们走。”
“现在城堡里哪里是清净的?”雷古勒斯状若无意地问。
“跟我来!”塔尔泰拉过雷古勒斯的胳膊,带着他又往上爬了一层楼,在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的对面停下了。
“有求必应屋?”“有求必应屋。”
他们两个人同时开口,又都愣住了。
“……你原来知道这里。”塔尔泰有一点挫败感。
雷古勒斯连忙说:“我只是听……听小天狼星·布莱克说过,但我没进去过,也不知道怎么进去。”
“原来如此。”塔尔泰立马把挫败感扔掉,用自豪的语气说道:“你只要站在这个丑挂毯面前,想着你要去的地方来回走上三次,就会出现门把手了。”
雷古勒斯点点头,塔尔泰在他面前闭眼来回走了三遍,门把手出现了。
塔尔泰咳了一声,做了一个夸张的“请”的动作:“请吧。”
雷古勒斯握住门把手,轻轻拉开了门——
漫天星辰挂在天花板上,入目所及,银色、金色和原木色交织在一起,没有任何书柜,只有散落如天花板上那样的书籍,到处都是。
一张长长的沙发椅躺在一边,旁边还搁着一个小桌,上面摆着精致的独角兽摆件和圣诞树模型。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装饰风格。”雷古勒斯忍不住说道。
“算不上,这只是……长得像我在德姆斯特朗的卧室而已。”塔尔泰说道,“偶尔想念德姆斯特朗的时候,会来到这里做做魔药。”
不提起,雷古勒斯差点都要忘记了,这是塔尔泰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年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不是来找我请教变形术的吗?”塔尔泰指了指那边的长桌,“我们去那边坐吧。”
雷古勒斯只是偶尔在塔尔泰加入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冲突时见过如他本人一般绚烂华丽的魔咒;只是偶尔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口中听过塔尔泰制作魔药的奇思妙想;只是偶尔在塔尔泰本人无奈的眼神和话语中体会过他才情横溢的外壳下有着矛盾又复杂的内里。
可他现在就近在咫尺,垂到脸下的头发在烛火下一晃一摇,伴随着寥寥数语和纸笔的沙沙声。
雷古勒斯几乎没见过沉浸学习之中的塔尔泰,就像交响乐曲一样,他会将他问的一个个变形术用他的魔杖施展给他看,在面对刁钻古怪的问题时,他随手一勾,一本书就从地板上提到他的手里,他匆匆翻几页就能找到答案。
浓郁的小苍兰味几乎把他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压制下去。
雷古勒斯盯着塔尔泰的手遐想,很难不联想到他那叛逆的哥哥,小天狼星·布莱克。
如果说小天狼星是太阳,那塔尔泰就该是黄金,和小天狼星比,他是珠光宝气的——雷古勒斯突然这么想。
“回神。”
一个响指,雷古勒斯连忙回神,他的字体如他一般飞逸洒脱,力透纸面。
“对不起。”雷古勒斯的脸有点红。
“是你来找我问的,走神也太不尊重我的时间了吧?”塔尔泰侧过来,脑袋被手撑着,眼睛微眯起,读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我在听。”雷古勒斯连忙说,“就是这里我不太理解……”
“你早说啊。”塔尔泰用魔杖戳了戳纸页,纸页飘起来怼在雷古勒斯面前,“看这里……”
塔尔泰边说边拨动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沙漏,沙漏里没漏多少沙,一直被塔尔泰转来转去。
“我好像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办公室里见过长这样的。”雷古勒斯突然说道。
塔尔泰看了一眼沙漏:“没错,这个房间里谈论的事情越重要,它就越不会流动,虽然我不知道给你讲变形术算在重要的范畴里合不合适。”
“……不合适吗?”
塔尔泰撞进那双有点受伤的眼睛里,在睫毛的阴影下还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暴躁。
“因为变形术本身并没有很重要,虽然这么说会被麦格教授训斥,但是我还得这么说。”塔尔泰耸肩。
“那什么很重要?”雷古勒斯悄悄握紧了拳头。
“黑魔法,首先我得说,变形术的艰深和黑魔法是不一样的。”塔尔泰扬眉,“越禁忌的事情对我来说越有意思。”
他大挥魔杖,火焰凭空出现,汇聚在一起描画出了一副霍格沃茨城堡,雷古勒斯微微张嘴。
“你不会以为黑魔法都是斯内普捣鼓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吧?大错特错!”塔尔泰握住雷古勒斯的手腕,“来,手掌张开。”
雷古勒斯照做,那幅画霎时变形,变成了一只猫头鹰直直往雷古勒斯的手心飞,雷古勒斯下意识就想逃走,可那只明明应该燃烧所有东西的猫头鹰稳稳地停在他的手心上,却是冰凉的触感。
塔尔泰很满意雷古勒斯的吃惊,他的魔杖点了点猫头鹰,它一下子消散,落在雷古勒斯手里的,是一块包裹着火焰的水晶。
“古卜莱仙火。”塔尔泰松开雷古勒斯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喜欢就收下吧。”
“古卜莱仙火本来就很难做成功,更别说你……”
“嘘。”
塔尔泰的脸近在咫尺,他扬眉眨眼:“你喜欢吗?”
“……喜欢。”
“那不就得了?”塔尔泰揉了揉雷古勒斯的脑袋,“好了,现在不会再走神了吧?”
“肯定不会。”雷古勒斯笃定地说。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起来好像——”
“喜欢。”
房间里只剩下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