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驿站张了张嘴,看着宋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宋艺朝他笑笑“我又没死,陆妈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要我死了,那不得哭的稀里哗啦的”。
陆驿站看着宋艺,叹了口气,犹豫了几秒,还是领着白柳去看这些小孩。
这些失血过多的畸形小孩都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体温很低,连心脏都跳得很缓慢,生死的界限在这些孩子的身上似乎已经模糊了。
孕育成年人求生欲望的血灵芝在贪婪无节制地吸取着这些稚嫩孩子身体里的新鲜血液,他们正处在造血速度最快的年纪,依旧无法满足贪恋肮脏的成年人吸血的速度。
“他们查不出来生了什么病。”陆驿站根本不忍心看这些躺在病床上的小孩,看一眼他就要眼眶泛红,“太遭罪了,才多大一点啊。”
白柳轻轻用手指抚摸了一下孩子干燥的嘴皮,声音很轻很淡,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别难过了,会好起来的。”
【系统提示:玩家白柳是否要使用道具(血灵芝)治愈病床上的对象?】
【温馨提示:血灵芝只有一株,成年人可服用三次,孩童可服用六次,该道具有使用剂量和使用次数规定,玩家白柳确定使用该道具?】
白柳:【确定】
【系统警告:此道具非玩家白柳的核心欲望道具,无法被玩家白柳在现实中直接使用!……滋滋……滋滋……异常bug数据入侵……】
…………
【系统提示:玩家宋艺借出道具“死神怀表”此次使用时长超过12小时,已自动归还。】
医院厕所的隔间里,味道肯定不太好闻,宋艺闭着眼睛,像是闻不到。
两只深紫色的瞳孔里没有聚焦,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视力有所下降,现在看见的世界,满街不过是到处飘着走的灵魂。
人鬼并存,尤其是医院这种地方。
灵魂这种东西真的好抽象,白柳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得到了他们的灵魂,是不是死后就不用下地狱了。
宋艺被自己的这一想法逗笑了,听说自杀的人一般下了地狱都罪孽深重呢,况且没有灵魂的她还是她吗?
起码被白柳收走灵魂的他们,就算死后,都有一个归宿,她的归宿在哪里?不知道。
或许她也只是这些幽魂中的一个吧
借出去的道具与她的技能挂钩,她能感受的到自己的身体在慢慢变得僵硬,可能尸体变硬了。
在厕所的隔间靠了一会儿,咳嗽了两声,出了厕所。
另一边,白柳的头就从门缝里伸了出来,他很平静,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无耻地对病床上的小孩说:“小朋友啊,叔叔我记得你的名字,要记得是叔叔救了你。”
“叔叔叫白柳,你长大之后记得还我你的医药费,现在你太小了还不起,我可以暂时先让你赊账,欠条我放在你床头了。”
小孩怔怔地看着白柳说完这句话就把门关上了,然后他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点想笑。
于是他就开心地,又虚弱地笑了起来。
门外传来陆驿站奇怪的质问声:“你刚刚把头探回去看什么?”
“打欠条呗,以他的德兴,还能干什么?”
“诶,啊啊啊”陆驿站看着身后的宋艺“宋艺?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我一跳”。
宋艺双手抱着胸,指了指病房里的白柳和小孩:“刚刚,他忽悠小朋友打欠条的时候”。
陆驿站冷了一秒,发出尖锐爆鸣声:“你忽悠小孩子的钱?他才多大啊?你让他打欠条?”
刚从病房里出来的白柳沉默了,无语的看了宋艺一眼“没,别听她瞎说,以为我手机忘拿了……”
陆驿站狐疑的往病房里看了一眼,结果被白柳挡住“真的,别打扰小朋友休息”
陆驿站信了,但没完全信:“你说说你,还没有缺钱缺到那种地步吧,没钱了给我说,我还能不借你吗……”
白柳跟在陆驿站后面,听着他的喋喋不休,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宋艺。
很好,笑的快变异了,是她能干出来事……。
出生,早知道就不该带她来。
在走过了五间病房之后,白柳终于来到了刘佳仪的病房前。
陆驿站已经开始感到有些诡异了:“你今天怎么突然大发善心,有探病小孩的冲动了?”
“找线索,你不是让我帮你查吗?”白柳面不改色地随口胡说糊弄陆驿站。
陆驿站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他已经看过这些小孩很多次了,难道还有什么他遗漏的线索吗?不应该啊,于是转头看宋艺。
宋艺摸了摸鼻子:“对啊,他好不容易,善~一次”拍了拍陆驿站的肩膀“别多想,他要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包第一个举报他”。
陆驿站默默吐出几个字:“是因为举报他有钱拿吗”。
“现在他又没犯事,举报他又没钱拿,我还不至于缺德到那种地步”。
白柳:“……你自己缺不缺德,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宋艺看着白柳一脸无语的样就想笑:回道“彼此彼此啊,我都能和你玩一块了,你是什么好东西我能不知道吗”。
眼看着两位祖宗马上又要吵架,不等陆驿站劝架,白柳就已经拧开了刘佳仪的病房门。
里面尖利的女孩叫声瞬间要掀翻顶棚,旁边负责守着病房的民警不由得龇牙咧嘴地捂住了耳朵,比划手势让白柳赶快把门给关上。
白柳不为所动地说了一句:“刘佳仪,我是白柳,我们谈谈。”
里面女孩的尖叫声戛然而止。
看守的警察和陆驿站都用很惊异的目光看着白柳,宋艺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倚在门框上。
在看守警察惊疑不定的眼神和陆驿站的大力担保下,白柳还是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刘佳仪的病房,前提是要开着监控带着接通外面的录音笔进去。
在白柳进去之后不到一分钟,就有警察举着电话神色难看地走了过来:“刘佳仪的哥哥刘怀死了,刚刚交通部门那边通知的我们,今天早上刚出的交通事故,现在看来是意外,这小姑娘她哥哥不来谁来都叫,叫得自己昏倒过去都不开口,现在怎么办?”
陆驿站神色复杂地打开了录音笔接通的扩音器,里面白柳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刘佳仪,我们能聊聊吗?”
隔了很久很久,一个嘶哑干裂的小女孩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想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