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古有之,又称“小君”,至少在礼仪上与皇帝平等,出同车、入同座。在元旦、皇帝以及本人生日要接受百官的朝贺。且有皇后玉玺,天然具有负责管理后宫的权力,理论上皇帝的所有嫔御、后宫的宫女、女官等,都是她的臣属。
是以宋素这名分一定下,后宫里就暗潮涌动,话题无不围绕着她。永乐宫里,花蕊夫人在静静地做着绣活儿,她的宫女荷衣却气鼓鼓地回来,见着主子,倒也强装出笑容,没有诉苦。
花蕊夫人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叹气道:“受人欺负了?”
荷衣闻言跌足,气呼呼地道:“都是金华殿的人,明明是郭贵妃当不上皇后,心里有气又不敢说,她的那些宫女只会在这里编排您,那样难听的话,亏她将门虎女能容。”原来郭贵妃是左金吾卫上将军郭从义从女,今上登基之后所纳,是以才有如今地位。
正好这时李才人李艳娘进门,听了这句话,赶紧道:“小祖宗,快别说了,至少现在还是郭贵妃当家,你休要给你家主子招惹事情。”
花蕊夫人放下针线,道:“无妨,都是有脑子的人,不会在这种时候惹事的,毕竟立后大典就在眼前,谁也不想被新皇后立威。”
李才人叹息道:“还是夫人看得明白,真不知道外面的人为什么总说您,算了,咱们说些有趣的事吧,夫人可知道,官家要给南唐国主李煜赐婚,做我们大宋的女婿?”
花蕊夫人这才愕然,道:“什么?皇家哪里有适龄的宗室女啊?” 这新娘既然是当属国国后的,身份自然不能太低,但是赵氏享国还短,宗室不繁,一时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至于赵匡胤的亲女儿,那是货真价实的真公主,谁也不会提及的,没别的原因,李煜他不配。
李才人有些黯然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官家前几日难得来看德芳,我跟着听了一嘴。”她在后宫中名分低下,宠爱稀薄,要不是有这个儿子,赵匡胤都不一定记得她这个人。
虽然,在她眼里,赵匡胤就是一切。
不过百步之外的勤政殿,赵匡胤确实也在说这件事,按说皇帝起居都应该在正后方的福宁殿里,但是自从四年前孝惠贺皇后仙逝之后,他就不怎么去了,日常都在勤政殿生活,大臣们来的多了,自然也不会拘谨。
“赵普,你什么意思,当初你推荐女儿和亲,朕也封了公主,结果李煜人都要来了,新娘居然出家了,你是要朕把永庆嫁出去吗?”
万里大国之主,一怒不同凡响,赵普被吓得赶紧免冠谢罪,不住求情。翰林学士卢多逊和他关系不好,很及时地踩上了几脚,眼看火候差不多了,才道:“陛下,事已至此,应该想办法补救才是。”
这卢多逊本是后周进士出身,历任秘书郎、集贤校理、左拾遗、集贤殿修撰。宋朝建立后又做了翰林学士,上次就是他出的主意,言道以为目下朝廷的重心在北汉,对江南暂时无力出兵。这李煜又是个只会填词不会治国的,不如由我方嫁出一位国后,这样能断了那小周氏的昭阳之路,徒然惹两人烦恼,搞乱南唐后宫。也能更好的刺探南唐国事,以待来日。
众人一听都有理,只是人选难定,赵普适时推荐了自己老是死未婚夫的女儿赵志英,仿佛一切都是这么完美,只需要逼迫李煜来汴京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