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天最冷,漫天凋零的白雪掩盖了枝头与树下的一只鸟,它可能是没赶上飞往南边的鸟群。也可能是今年的冬天来的太突然,让它毫无防备,这个白茫茫的世界,像是在举办一场不要钱的丧事,毕竟有多少人能熬过这个冬天?
“苏丞相的夫人没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日晚上,灵柩今日已经放在了灵栖寺了。”
“这都没大办。”
“可不,我跟你说他们家那个嫡出的少爷还不如那个……”
虽说没有大办,但是长舌的妇人们则把这件事传的人尽皆知了。
而灵栖寺中一个房内停着的一个棺材旁,一名红了眼的少年着单衣,跪着不知多时,双眼空洞的像是没了灵魂,不知他累不累?许是腿跪麻了,没了知觉。也许是天太冷了,衣着太薄,冻僵了身子。
看着是那么的可怜,单薄的身子像是随时会倒掉的枯叶,却又顽强的苦苦支撑着,虽说看上去憔悴,但是衣着清爽一丝不乱。
脸色苍白却不难看出,他五官生的万分的好看,眉眼中的温柔可以看出他长得像他母亲,但与之不符的却是脸颊上通红的一块,就像是被人打过后还未消下去的红肿。
一片寂静之后,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是来了很多人,苏无望伸手将牌位揽在怀中身子不住的颤抖,只听‘砰’的一声,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他下意识缩成一团,像是经历过很多次这种场景。
突然有人逮住了他的头发,往后拉力气很大,将他整个人都拉倒在地,苏无望团成一团,将牌位护在怀中,一只脚踩在他身上,嫌弃的蹭了蹭鞋底。
“来的路上,踩到了泥巴拿你的衣服擦擦。”
苏韦身着华贵穿着棉衣与苏无望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着苏无望一幅逆来顺受的窝囊样,让他都没了,打他的兴趣,但一撇,却抽筋了,被他抱在怀中的那个牌位。
伸出手就去抢,苏无望死死的抱着,任他怎么踢,怎么打都不松手。苏韦没想到他那么瘦的一个人,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喘着气招了招手你们都是群木头做的东西,上去把那个牌位给我抢下来。”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三个侍从,立马上前,与他一块儿争夺那块牌位,最终寡不敌众,还是被他们抢走了?苏无望,被两个人按着趴在地上,眼睛却死死盯着苏韦手上的牌位。
他拿着牌位晃来晃去一点都不尊重,看着地上苏无言,那柔顺的眼神中变幻的一丝凶狠,他呵呵一笑,出言侮辱道:“还什么苏府的夫人,实则地位连个小妾都不如,人死了爹连看都没看一眼,果然贱人就是贱人,装的很。”
光说还不够举起牌子,还想往地上砸,苏无望心中一惊,朝着旁边按着他的人的手上就是一口,疼的那个人松手跳了起来。
趁此机会,他猛地站起跑向苏韦,猛地一推,从他手上夺回牌位,苏韦没有料到他会有推他的勇气,毫无防备的被推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气的他在地上吱哇乱叫“抓着他狠狠打一顿,往死里打!”
那三个人一窝风的扑了上去,苏无望紧闭双眼他们又是脚踹,又是手打的。
苏无望只觉得力气渐渐的流失,他好像快坚持不下去了,眼前慢慢变黑,他好像看见了,他母亲温柔脸庞,也许就这样睡过去会是最好的归宿。
在迷迷糊糊之中,他看见一个人影,从门口冲了进来,扒开了那群打他的人,那一瞬间好轻松,世界瞬间安静了,他只觉得身上轻飘飘的,好像飞了起来。
是谁?还有谁会为我出头?还是我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