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安锦回到家,家中空荡荡的,原本唯一能为她带来一点点“家”的感觉的符旭也已经不在了。
今天他没有应酬,公司也不忙,鞋柜里的鞋子说明了这一切。
但他去哪里了?
高安锦轻飘飘的透过门缝看到那件还算特别的西装不见时,就知道他去了哪里。
大概有钱且热衷于抛妻弃子的中年大叔就是这样,分明自己肚子上的褶子里已经透露出一股老人味,但还要吸收水灵灵的年轻姑娘的精气。偏生有钱能使鬼推磨,还真让他吸到了。
有些时候高安锦觉得自己就像是圣母玛利亚,需要受苦受难且原谅这个男人。
但她不会爱自己的仇敌,她希望他早些出事情。
至于母亲……
高安锦承认,她在她陪高泰明回国时还是有对她的期待的,她渴望母爱,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她令她失望了,她只顾着给高泰明打点一切,生怕他水土不服,对她却不闻不问,回国一周,高安锦竟然只见到了她一面。
罢了罢了,都罢了。
现在只有符旭是重要的。
芙蕾雅我们今天不训练。
芙蕾雅自顾自的打开一瓶昂贵的葡萄酒,在佣人们奇怪的注视下给高安锦倒了一杯,那些视线立刻散去,而芙蕾雅在高安锦无奈的一摆手后直接毫不犹豫的送进嘴里。
每次都是这样,高安锦已经习惯这位活祖宗在不给自己惹麻烦的界限里干最放荡不羁的事情——尽管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消除所有人的记忆,但她只是给其他人施加了混淆“魔法信息”的混淆咒。
想到酒,高安锦又是一阵恍惚。
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晚上。
妈妈带着高泰明刚刚被赶走,他像是疯了一样带来一个又一个的年轻女人,每天晚上闹得家里不得安生。高安锦直到现在都忘不了空气中的腐臭味。
高安锦想到了她的后妈——也不能被称作是后妈,因为她也被赶走了。
有些时候高安锦真的想指着高先生的鼻子放声大笑,他自己是什么样的货色自己不清楚?既要求妻子能生男孩,又要求她才色俱家,还要求她出生豪门,最后还要求她是头婚。也不看看他自己到底是什么货色,身上的皱子数量比年龄大,和脸上的褶皱数量倒是不分上下。随便跑几步就能出一身黏汗,身上的老人味伴随着臭气一同溢出。
哪个超人会看上他?
高安锦依稀记得她的后妈很年轻,像一张白纸,家境也不太好。她嫁进来的那几年一直在流泪,也不大和她说话。
她最后拿到了多少,希望能多一点?
其实高安锦不明白为什么高先生不愿意承认是他精子质量有问题,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毕竟像他这样想继承人想疯了的大神一定尝试过试管,这都没成。
总而言之,自欺欺人的老登。
事到如今,高安锦已经不能清晰的描绘出在一片酒气缭绕中,他到底做了什么动作。只记得她想要发出惨叫,却跌倒在地。这个时候符旭还在,是他把她抱回床上去的,还遭了一通骂。
她应该是颤抖着睡着了,高安锦想。
芙蕾雅眼见高安锦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虽然这不是对着自己的,但还是轻轻敲了敲高脚杯让她回神,然后轻描淡写的宣布一件大事:
芙蕾雅麻烦回神,高小姐,我的事情还没说完——我要带你去见我的一个……
芙蕾雅皱起眉头,看得出来她在努力想称呼。
芙蕾雅一个……一个……
芙蕾雅眼睛一亮,总算找到了形容词:
芙蕾雅一个高度近视的银发老男人。
高安锦觉得芙蕾雅似乎想要开个玩笑,可惜在她那张苍白的脸面前,什么玩笑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