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嫂。”
他的声音能听出来是少年的腔调，却刻意被压低，让人听上去更加稳重和低沉。
“这边请。”
虞书欣看着穿着一身黑的人引她来到隔壁房间，这里像是哪个女儿家的闺房，他微微颔首说道：
“阿嫂海涵，兄长患有恶疾，实在不方便夫妻同住，就在边上给您布置了一间。”
“好，多谢。”
关上门后，海棠立刻有眼色地跟上来，帮着虞书欣去卸下头上沉重的首饰，各种各样的饰品，压了她快一天，现在感觉脖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海棠一边帮着虞书欣捏脖子，一边又问她：
“小姐这又是何苦呢？”
虞书欣回想起刚刚拜堂时的场景，庭院深深，每个人都心怀鬼胎，王府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她和大小姐的差别，她是知道的，于是成亲就像是一出戏，大家只要面上好看，仅此而已。
“海棠，你今年多大？”虞书欣没头没尾地问。
“十五岁。”
“难怪。”虞书欣终于卸完了头饰，对着镜子里的海棠说，“从现在开始，说任何话，做任何事都要慎之又慎。”
“是，小姐。”
海棠不知道，为什么算起来还小她两岁的虞书欣是如此得成熟，不过她从传闻中得知了一个道理，就是不要太相信传闻。
小姐说什么，她便做什么，这样就好。
王府的人待她们不错，平日里没什么事，除却早上请安后，虞书欣便整日待在房间里，看书写字又或者是做些绣活，日子倒也过得安生。
只是王家大公子仍卧床不起，医官又不许前去探望，是以成亲已月余，他们连面也只成亲时见过一次。
当时不知是谁出的建议，说是结婚冲喜，说不定对大公子的病情所有好转，却没想到是雪上加霜，王夫人一副刻薄的样子，仿佛这一切都是虞书欣害的。
不过此时，在她眼里整日只知道闷在房间里不识好歹的虞书欣，是虞府的大小姐，虞书礼。
“书礼。”
“拜见母亲。”
“起来吧。”
“今日请你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虞书欣知道，用这句话开头，便是长篇大论的节奏，她背过身去悄悄打了一个哈欠，又继续附和着她。
有些东西，真的是躲不掉的。
王夫人讲了一整个上午，大体意思就是希望她的儿媳能乖巧地当下去，府里的大小事务须得学着操持，日日待在房间里，不知道的以为王家没有儿媳。
直到二少爷来找她。
虞书欣起身离开的时候，就看到成亲那日，替哥哥拜堂的人出现在眼前。
他还是穿着一身黑衣，周身布着细细的金线，尽管脸仍旧稚嫩，眉宇间却有了少年人没有的凌厉，他和自己的视线就对上那么短短一瞬，便能体会到他眼神传出的四个字。
“生人勿近。”
海棠扶着虞书欣回来的路上，少见地无话，虞书欣觉得奇怪，之前叽叽喳喳的人怎么如今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
“海棠，最近可有什么事情？”
“无、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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