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能误了时辰,王鹤棣吻了吻她的额头,就唤人进来换了衣,笑着宽慰她不要紧张,及笄礼是每个女孩都要经历的,虞书欣也不能例外。
虽说礼法繁复,但显然大家的注意力也并不在她身上,及笄礼行毕,她便被带离了大殿。
接下来是庆功宴,王鹤棣是此次宴会的主角,自然是无法脱身,尽管一再推脱,可还是被灌了许多酒。他本就厌恶推杯换盏间的阿谀奉承,却还要赔着笑脸在一旁应和着,他朝边上的人使了个眼色,装出一副醉了的模样,起身敬酒时都要站不稳,嘴里却仍嚷嚷着要继续喝。
装醉这一招,他用来脱身总是屡试不爽的。
等他好容易脱了身,却没往自己的住所走,反而拐了几个弯,向着西边去了。
西边人迹罕至,除了虞书欣住的幽兰轩便没什么旁的住所,这两年不受宠的妃子也死的死、疯的疯,空出一大片来。这里白日里都阴森森的,宫女太监都唯恐避之不及,更别提晚上了。
这一切倒是给王鹤棣的到访提供了方便,虞书欣从前因有哥哥日日相伴,倒也不觉得可怕,王鹤棣走后也派了心腹夜夜守着此地,倒把她保护得完完全全。
他轻车熟路地走进房内,眯着眼睛看见床上的被子拱起小小的一团,王鹤棣摸着黑在床边坐下,看到虞书欣怀里抱着个枕头睡着,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嘴角不住的上扬,俨然一副小姑娘的娇俏模样。
王鹤棣也不想打搅她的好梦,便只是替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就准备走了,刚转过身来就感觉自己被拉住。
“哥哥这就要走?”
她不知何时醒了,睁着一双惹人爱怜的眼睛望着他,手里拉着他的衣摆不放,嘴巴又状似不满地嘟起来。王鹤棣看此情形便又坐回来,把她的手放进自己掌心握着。
“哥哥不走,哥哥在这陪你。”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王鹤棣绣着金丝花边的衣服上。虞书欣滚了滚喉咙,想问他怎么最近这么忙,想问他记不记得走之前许过元宵一起看花灯,又想问他怎么瘦了如此多,还有的话,还想问他能不能多陪一陪她。
也不知是不是她多想,她总觉得这趟回来后哥哥哪里变了,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他疲惫的双眸,这些话便又被她重新咽回肚子里,什么也没说。
之后,虞书欣对那晚的记忆就只剩下王鹤棣一直在床边坐着,同小时候一样拍哄着她,直至她睡着。
女子过了及笄,便可以许嫁了。皇帝也不知何故对此事如此上心,又是介绍这家的世子,又是牵线那家的少爷,导致这原本冷清的幽兰轩,最近倒是热闹了起来。
虞书欣看着满屋的金银首饰、珠宝一类的东西发了愁,她根本不缺珠钗戴,旁人送来的全然没有王鹤棣送她的好看和精巧。她看了半晌,只觉得这群人太不懂如何讨女子欢心了,什么都一股脑地兜头送来,也不问问女孩子喜欢与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