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晚膳时间,医馆大部分人都吃晚饭去了,只有上官浅一个人的脚步声。她在昏暗安静的环境里小心打探着四周,试探着轻声呼唤
上官浅大夫?周大夫?
无人应答,只有一阵微不可查的响动。她察觉到昏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一个身影,却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影闪动,一把薄薄的刀刃已经举在自己眉间。
上官浅一声惊呼,手上竹篮掉落,里面掉出许多首饰和发钗。
她下意识地蹲下,想要伸手去捡那些首饰,就突然听见一个少年稚气而冷漠的声音。
宫远徵别动。
少年举着薄刃,双手出乎意料地稳定,刀刃在空中纹丝不动
宫远徵站起来,别碰任何东西,把你的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语气带着压迫的力量。
上官浅只能举起手,缓慢地站起来,抬头,看着面前的少年。
她在心中暗笑,果然,只有经过警戒的范围,她才能主动暴露,引起猎物的注意。
宫远徵危险的眼神目不转睛,背后是医馆常年的药气,上官浅却觉得在那少年身前仿佛闻到了剧毒。
宫远徵你是谁?
宫远徵刀锋逼近,询问。
上官浅先是受了惊的样子,很快恢复了正色
上官浅上官浅。
宫远徵新娘?
上官浅点头
上官浅新娘
宫远徵你不该来这里。
宫远徽不由得怀疑这女子踏着夜色而来的用意。
上官浅我知道……
宫远徵知道还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上官浅姿态柔弱
上官浅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我来找他,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宫远徵轻皱眉头
宫远徵你就这么想被执刃选中?
上官浅坦言
上官浅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宫远徵不想还来?
上官浅大夫说身体湿气郁结不利于生孕。
宫远徵那你说之前想,现在不想又是何意?
上官浅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反问
上官浅你应该是宫远徵少爷吧?
宫远微沉默不语,但是刀尖稍稍往后退了一寸
上官浅敏锐地捕到这微小的动作,她脸上立刻扬起憧憬般的笑容,眼里带着光。
她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在这样的神态下,哪个男人能忍得住不为其动容
偏偏宫远徵不近女色,毫无波澜
疏羽躲在角落,柱子后
这女的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清纯,她想着往后退了一步
却突然撞上一个身体,疏羽一惊,微张的嘴被人轻轻捂住,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又转瞬即逝
只留下一缕熟悉的清香,让她耳朵发烫,疏羽回头,是——宫尚角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周身带着一丝莫名的冷感,宫尚角淡淡瞥了一眼自己的衣袖
刚才怕疏羽出声,恪守礼节的宫尚角隔着衣袖捂了她的嘴
上官浅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做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宫远徵的刀突然放下了,桀少年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弧度。
疏羽听完只觉得有趣,脑海里不自觉回忆起上次听到的话
“不可以哦,因为我喜欢宫二先生。”
然而,上官浅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但是极度冰冷的声音。
宫尚角你很了解我吗?
上官浅转过身,便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瞳,宫尚角冷若刀锋的面容凉薄而淡漠,浑身黑袍,散发着夜凉如水的气息。

那声音把她带得远了,让她恍惚想起云为衫问她的话
“你的目标不是执刃?”
“我的目标比执刃难对付多了。”
上官浅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身上有着生人勿近的寒意。上官浅感受到胸口剧烈地跳动着,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喉咙口。
但上官浅看见男人身旁的姑娘时,先是一顿,很快她双手合拢,侧身半蹲着,恭恭敬敬地行礼,双手无意触到了腰上悬挂的那枚玉佩,轻轻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