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街边的路灯和树都挂上了大大的红灯笼,街上逛街的人也多了起来,大家都在为过年做准备。
姚琛自从和周震南认识后,每年的大年三十两家都是一起过的,这次也不例外。
年三十早上姚琛起了个大早,穿上特地为过年准备的红色羽绒服和父母一起去周震南家过年。周震南家的司机早已在小区门口等候多时,看见姚琛一家出来马上恭敬的为三人打开车门,迎接他们上车。
大约一个小时后,汽车驶进了院子。
周震南小琛哥,我来啦!
姚琛哎哟喂,差点给我整摔了。
姚琛下车还没来得及站稳周震南就扑到了他身上。
客厅里,大人围在沙发上聊天,小孩坐在一边各玩各的。姚琛和周震南感觉有些无聊,想出去玩,他们都不想跟家长一起出去,但是如果他们两个想单独出去父母肯定不会同意,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找一个哥哥带他们出去。
周震南的二哥大他十岁,叫周震西,是三个哥哥中最宠他的,因此他有什么想法第一反应就是跟二哥说。
周震南问自家二哥
周震南二哥,陪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周震西南南想去哪儿玩啊?
周震西放下正在打游戏的手机问。
周震南我和姚琛想去附近的集市逛逛。
周震西行,你去跟妈妈说一声吧。
周震南好~
周震南扭过头给妈妈说,
周震南妈妈,我想和姚琛出去玩。二哥带我们去。
周母和丽姐正聊到兴头上,没听见周震南说话。周震南见妈妈没听见,他走到妈妈身边,轻轻推了推她,等妈妈转过头看他,他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南妈行,去吧。想去哪儿让司机叔叔带你们去。还有集市上人多,你们要跟紧二哥哦。
周震南知道啦~
集市上人山人海,长长的路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周震南和姚琛很兴奋,他们在小摊之间穿梭,但一直没有停下认真选摊位上的商品,直到他们看见几个抓娃娃机。
两人同时停下步伐,对视了一眼,周震南指着娃娃机对二哥说:
周震南二哥,我们想玩这个。
周震西好
周震西摸了摸衣服口袋,发现只带了二十块钱,
周震西咱们只抓六块钱的,好不好?
周震南好~
周震南拿着游戏币和姚琛一起在几台抓娃娃机前寻找目标。
姚琛南南,我们抓这个吧!
周震南不是很喜欢这个豹子,但他在姚琛放光的眼睛里看到了期待,他不想让姚琛失望,就同意了。
姚琛开心的站在抓娃娃机前等周震南抓,而周震南也在等姚琛开始,于是两个人僵在了机器前。
周震南见姚琛迟迟不开始,奇怪的问他:
周震南小琛哥,你咋不动呢?
姚琛啥?不是你抓吗?我在等你开始。
周震南哎哟,你是憨憨吗?你想要当然是你抓了!
姚琛哦哦。
姚琛刚要上手,突然想起自己不会。
姚琛南南,这个怎么操作啊?我没玩过。
周震南很简单,我教你。
周震南开始临时教学,
周震南就这么多,剩下的只能看运气啦。你先抓,我去扔垃圾。
姚琛听完开始上手操作,他挑了一个挨着出口的娃娃抓。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姚琛只抓了一次就成功了。
姚琛猪猪南,看!
周震南回来看着姚琛手上的娃娃瞬间睁大了双眼。
周震南这么快?……你居然抓到了?哇,小琛哥你好厉害呀!我抓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抓到过。
周震南夸着夸着,看见姚琛露出一副’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的表情,立马住了嘴,他觉得再夸下去姚琛就要飘到天上去了。
周震南拍了一下姚琛说:
周震南陪我抓那个小熊。
姚琛走。
抓了两次,游戏币用完了,周震南像以前一样没有抓到他想要的玩偶。
姚琛看见周震南有些难过,把自己的豹子递给他说:
姚琛小琛哥把豹子送给你,南南不要不开心。
周震南不要。
姚琛为什么?
周震南因为我知道小琛哥很喜欢这个豹子,南南不能拿走小琛哥喜欢的东西。
姚琛没事,我下次再抓一个就行了。
周震南南南也想说这句话。
姚琛揉了揉周震南的头发,他觉得周震南是全天下最懂事的弟弟。
周震西一直在几步路远的地方等他们,看见两个小孩在聊天就没有打扰他们。等两人聊完,他上前一手牵一个说:
周震西走啦~两个小朋友,回家了。
三人回家时,大人们正在准备饭菜。厨房里传出的阵阵饭香为平时因为太大而显得有些冷清的房子增加了些烟火气。
周震南和姚琛洗完手,'偷偷'溜进厨房觅食。找了一圈,两人决定对切好的卤牛肉下手,在他们吃完一片准备吃第二片时,周震南的大哥周震北轻轻揪着两人耳朵说:
周震北两个小馋猫,洗手了吗?
周震南我洗啦!
周震南周震南摊开小手给大哥看。
姚琛我也洗了!
周震北洗了也等会儿再吃,要做个有礼貌的好孩子知道吗?
周震北边教育他们边揪着耳朵把他们带出去。
被赶出来的两个小朋友揉揉自己粉粉的耳朵,就跑去院子里玩了。
管家小少爷、姚琛少爷,先生叫吃饭了。
周震南好的,知道了。
和大多数家庭一样,周震南家的年夜饭也是大人一桌,小孩一桌。于是客厅里呈现出一副两极分化的景象。大人们在那边聊得热火朝天,小孩们这边却都在认真吃饭,根本没有人说话。
七点多钟,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因为家里的长工除了管家都放假了,所以只能自己动手收拾餐厅和厨房。
全家无论大小都要参与。年龄小点的孩子负责收拾桌上的垃圾;年龄大点的孩子负责把锅碗瓢盆放进洗碗机清洗;大人则负责收拾剩菜和打扫卫生。
几家人忙完一起围在沙发上看春晚。周震南窝在沙发上的被子里边看春晚边靠着姚琛吃砂糖橘,并时不时要喂姚琛一瓣。
姚琛爸爸妈妈新年快乐!
周震南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周震南跟着说。
丽姐小琛、南南新年快乐!来南南这是叔叔阿姨给你准备的红包。
给完周震南,丽姐又掏出另一个红包给姚琛,
丽姐来小琛这是你的。
周震南接过红包向姚爸姚妈道谢:
周震南谢谢叔叔阿姨!
姚琛谢谢爸爸妈妈!
还没给所有大人拜完年,两人手里的红包就已经拿不下了。周震南想把红包先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结果不小心被伴了一下,红包全落到了地上。他憨憨的样子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与周震南、姚琛家的欢乐温馨不同,张颜齐此时一言不发的和父亲坐在摆满饭菜的饭桌上。
今天早上,张颜齐照常独自做着早饭,他的家里除了大门的春联之外,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家里还是只有张颜齐一个人。按理说在这样的日子里只有自己一人在家张颜齐应该感到难过,但他反而有一点开心,因为张爸答应今天晚上会陪他吃年夜饭。
这一天里,每当听见小区里传来别人家在一起说笑的声音,张颜齐都会告诉自己不用羡慕,等晚上爸爸就会回来陪自己过年了。
他带着对年夜饭的期待度过白天,所以当张爸在饭菜已经端上桌却告诉自己他需要临时出差时,张颜齐爆发了。
他质问父亲:
张颜齐你有这么忙吗?一天到晚都在出差,好不容易和你吃顿饭,你还要出差。
张爸解释说:
张爸齐齐,爸爸也很想多陪陪你,可爸爸是记者,这工作很讲究时效性,必须要第一时间记录,而事情又不可能只发生在当地,所以爸爸要经常出差。
张颜齐工作工作工作!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工作?你有尽到对家庭的责任吗?妈妈就是被你气走的,你还不知道反思反思吗?连我这个小孩都知道做人要负责,你不会不知道吧?
张颜齐冲父亲吼道,这也是他第一次冲长辈吼。
张颜齐你能不能换一个工作啊?
张爸齐齐,爸爸承认这些年亏欠了你很多,但爸爸需要这份职业来养活我们,同时爸爸也很热爱记者这份职业,所以爸爸不能换工作。
张颜齐你既然这么喜欢当记者,那你当初干嘛要结婚,干嘛要生我?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结束了父子俩之间的真吵,其实在巴掌落下去的那一刻张爸就后悔了,但因为还在气头上,没有道歉;张颜齐第一次被爸爸打耳光,整个人都懵了,也没有说话。
然后出现了开头那一幕。
张爸对不起。
张颜齐你去吧。
短暂的沉默后,父子两人同时说出口。
张爸齐齐……
没等父亲说完,张颜齐快步走回卧室锁上门,靠着门后坐下。
咔哒—
随着关门声响起的,还有逐渐变大的哭泣声。
周震南和姚琛拜完年准备出去放鞭炮,又想起因为爸爸要陪自己过年而拒绝了他们一起过年邀请的张颜齐,打算打个电话给他拜年。
嘟—嘟—嘟—
姚琛七七新年快乐!
周震南七七哥哥新年快乐!
张颜齐刚平复下来心情,听见好兄弟的声音又崩不住了,不过为了不让兄弟担心,他还是努力控制着情绪。
张颜齐姚琛、南南新年快乐!
尽管张颜齐努力控制着情绪,但他无法改变自己因为大哭过一场而变得沙哑的声音。
姚琛听出不对劲问他:
姚琛你咋啦?声音这么哑?
张颜齐哦,有点着凉了。那什么,我爸叫我出去放鞭炮了,不跟你们说了,拜拜。
为了不露馅,张颜齐赶紧挂掉电话。
姚琛并没有相信张颜齐的话,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张颜齐情绪不对,并将原因猜了个大概。
姚琛南南,我们一起去接七七过来和咱们一起玩吧!
周震南好。
叮铃—叮铃—
张颜齐谁呀?
张颜齐透过猫眼看见两个熟悉的面孔后立马打开门:
张颜齐你们咋来了?
姚琛不是出去放鞭炮了吗?
张颜齐低着头没有说话。
姚琛走,跟我们出去。
张颜齐去干嘛?
姚琛放鞭炮。
姚琛举起藏在身后的鞭炮说。
回到周震南家,三人一起在院子里放鞭炮,燃烧的鞭炮给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道光。那晚开始,姚琛和周震南也成为张颜齐心中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