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军中有旨,无关人员不能进去。”军营门口守着的将士一把拦住想要进去的江娇。
江娇眉头一皱,不满的看着那个士兵。
“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三皇子让来我办事,你阻拦的可是三皇子。要是事情耽误了,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士兵一听是乔传旭的人,更加不屑。他直接举起兵器对准江娇:“不管你是谁的人,没有将军的命令就是不能进去,你再不走,我就动手了!”
江娇见那士兵举起的兵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看就是一击毙命的那种。她心里发怂,瞪了那士兵一眼,转身颇有些狼狈的跑了。
江娇离开军营回去的路上,在花园的亭边看见一个有点眼熟的背影。她一时间没有想起是谁,直到那人察觉到这边有人转头看过来,江娇看到那人的脸才想起这就是乔传旭让她去陷害的人—宴永寒。
不得不说,宴永寒生得确实是好。很高,身形挺拔。容貌也不差,肤色白净,浓眉大眼。如果不说,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东梧那位以一敌百的将军。
是了,宴永寒的外貌看起来就是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
江娇也是个女人,看到宴永寒这种皮囊的人,还是会心中动摇。直到宴永寒开口问她,她才反应过来。
江娇看到宴永寒眉宇间有些不悦的问:“你是何人?来这干嘛?”她又想起那些坊间传闻说:宴永寒杀人不眨眼,人命在他眼里如草木,不值一提。而宴永寒本人就像是个为杀戮诞生的工具,从来没有人见过他有什么感情。
她心中一惊:这人平时再大的事情都不会引起他的情绪,如今却是皱着眉头看自己,眼里全是不耐。她用力的攥紧手,才意识到,手早已经被攥得麻木。
宴永寒见江娇不说话,就那么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心态都快要崩溃了。
都怪傅祁燃,哦不,都怪程觉。干嘛有事没事就针对自己,害得傅祁燃担心又操心,偏偏要把自己带出来散心,结果刚刚出来就被人拉走,留自己一个人在这花园里尴尬。
现在看着江娇那副模样,宴永寒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欺骗过江娇的感情了。
秉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的原则,宴永寒打算先避一避风头。结果自己刚刚往前走一步呢,就见刚刚还凶神恶煞的姑娘惊恐的转身就跑,边跑边叫“来人啊,救我,有人要杀我!”
宴永寒:“……?”
虽然江娇的莫名其妙让宴永寒不解,不过这也不影响宴永寒知道:江娇这样喊下去还得了?
宴永寒正准备追上去,就见拐角处出来一个人。江娇见到那人,立马躲到那人身后,死死抓着他不放。
宴永寒瞧这人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正思考着,下一秒就见傅祁燃跟在那人后面出来。
江娇一手指着宴永寒,一手死死抓住乔麟渊的手臂。她颤抖着开口,话还没说出来就被乔麟渊打断。
“江姑娘作为三弟府里的人,在这花园里大喊大叫的,有失三弟的脸面吧。”
江娇听到这话,一愣,随即放开了抓着乔麟渊的手。
乔麟渊笑了笑,说:“看来江姑娘也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不好啊,以后可不要这样了,要是让有心人看到,该说闲话了。”
江娇刚才还害怕,听到乔麟渊这番话后,恐惧少了,心中多了愤恨。
“二皇子说笑了”江娇忍着心中的怒火,看了一眼宴永寒开口道:“不过像这种人不应该在狱中吗?怎么跑到花园来了?我刚刚在花园里看到他,甚是诧异。本想询问,但他满眼杀意,我也是被吓到才……”
“是吗?”一直在后面装雕像的傅祁燃开口了。
江娇下意识想说是,看到傅祁燃的眼神后底气瞬间没了一半,她转头又看了眼乔麟渊。乔麟渊发觉江娇的目光,和她对视,顺带一笑。那笑说是让人脊背发凉也不为过。
江娇刚退下去恐惧感又爬了上来,这三个人…是一伙的。
想出口的胡话被生生咽了下去,江娇最后看了一眼宴永寒,落荒而逃。
看着逃走的江娇,宴永寒心中疑惑更深,但没等他想到什么,傅祁燃已经走到他的身边。
“你没事吧?”
傅祁燃看着宴永寒,来了这么一句。
宴永寒刚飞走的疑惑又充满双眼,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他斟酌着怎么回答能不然傅祁燃那么尴尬,一旁的乔麟渊就已经丝毫不顾及傅祁燃的脸面笑了起来。乔麟渊笑得是相当真心,笑得肚子都痛了,一只手扶在了宴永寒肩上。
“哈哈哈哈…”乔麟渊笑够了,他很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傅祁燃,“你居然问他有事没有?他怎么可能有事?”
宴永寒觉得乔麟渊这都算是在嘲讽傅祁燃了,他都替傅祁燃尴尬,伸手怕了怕乔麟渊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乔麟渊笑得没换过劲来,看向他时眼尾都还带着笑意。
宴永寒偏头,压低声音,向乔麟渊说:“你也少说两句,傅祁燃该不高兴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宴永寒这话刚说完,乔麟渊又笑了起来,笑得比刚才还夸张。
宴永寒很是不理解,这人怎么这么喜欢笑呢?
乔麟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宴永寒都怕他笑晕过去。乔麟渊边笑边说:“你居然怕他不高兴!他是什么人啊,你……”
乔麟渊话没有说完,被傅祁燃的眼神威胁得住了嘴。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不好了,乔麟渊也不笑了,带着点讨好的意味看着傅祁燃。
傅祁燃并没有多理会他,只说了一句:“作为要继承帝位的人,你也应该稳重些为好。”
乔麟渊听到他来这么一句,挥挥手:“我也不想,这不是被迫的嘛。”
“不过在得知为何之后,现在我也算是有计划了吧。”乔麟渊在傅祁燃开始唠叨前赶忙补上一句。
傅祁燃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他看了眼宴永寒,宴永寒也抬眼看他。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傅祁燃才说了句“回去了。”紧接着抬脚就走。
宴永寒想跟着走,被乔麟渊拉住了,他有些不解的看着乔麟渊。其实在之前他对乔麟渊是在程觉和傅祁燃的对话里,知道这是个比较重要的人物,但今天宴永寒见了之后又觉得乔麟渊是个有点风流的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风流人物”会有那么重要。
乔麟渊这次也没有那么不正经了,但他还是笑了笑,说:“以后离不认识的人都远一点,宫里没什么好人。”
宴永寒正想回怼,乔麟渊就笑着补上一句:“不过傅祁燃和我可以信任。”
“为什么?”宴永寒挑了挑眉,“傅将军我是我的救命恩人,即使他要我去死,我也毫无怨言。但二殿下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抬高自己了?”
乔麟渊很自然的接上话,压根没有被挤兑的不悦:“因为我和你的傅将军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说完话,乔麟渊朝宴永寒摆摆手,也转身走了。
宴永寒都想到自己一个人会军营可能迷路的尴尬场景了,结果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傅祁燃。
傅祁燃站的位置也是极妙的,在其它地方几乎不怎么能看到他,但路过这附近确实一定能注意到他的。
傅祁燃见宴永寒来了,这才准备走。但还没走,就被宴永寒拉住了。
宴永寒:“你想等我干嘛里这么远?”
傅祁燃撇了他一眼,说:“没有在等你,只是累了歇歇。”
宴永寒无语,这人嘴怎么这么硬,但他不放弃,继续找话:“那为什么你不多歇一会儿,一看到我来就走了?”
“多歇一会儿也可以,但我怕明日宫里就传遍军营里的人在宫里迷路的消息。”傅祁燃看了眼宴永寒,又继续说:“那可是失了军营的面子。”
宴永寒:“……”
很好,这人的嘴不仅很硬,还很毒。
正当宴永寒打算再也不和他说话时,傅祁燃开口了,依旧是那谈谈的声音。
“乔麟渊可以信。”傅祁燃顿了一下,好像想什么怎么形容,“他是个喜静、喜太平的人。”
宴永寒想说知道了,转念一想又不对,傅祁燃这么知道乔麟渊说了什么?
宴永寒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他大有逮着这次机会把自己的疑惑全部问完的架势:“你隔那么远都能听见啊?还是说你提前就知道乔麟渊要说什么?或者是你猜的?那……”
最后的最后,宴永寒在傅祁燃看他一眼后闭嘴,老老实实跟在他后面回去。在快到军营的时候,傅祁燃突然放慢脚步,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说:“这些问题以后你都会知道的。”
宴永寒“哎”了一声,又想开始问问题,傅祁燃已经大步走进了军营。
宴永寒心中叹气,其实他也不是很爱问问题的人,哪怕穿越了也没有什么好奇的。但是傅祁燃是个例外。宴永寒每一次见到傅祁燃都觉得他很神秘,想要去了解他,虽然每次想程觉打听都会收到程觉充满敌意又鄙夷的目光。最后宴永寒将这种感觉称为:对强大的人与生俱来的崇拜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