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闹剧

不等斯内普说完，莉莉又向前一步，将斯内普挡在身后，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去告诉教授！”

谁知道莉莉这话刚一说出口，毫无攻击力的威胁在詹姆和小天狼星听来无异于天大的笑话。两人先是一怔，随即爆发出刺耳的哄笑。

“去啊，快去！”小天狼星故意拖长了语调，脸上是好不演示的轻蔑和促狭，“能找到才怪！”

他和詹姆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哦——我们好怕呀！”詹姆故意拖长语调嗤笑道。小天狼星配合地装出胆怯的样子，捂住胸口，夸张地向后踉跄一步，眼底闪烁的尽是戏谑。

斯内普捕捉到他们眼神中那份令人作呕的得意，胃里一阵翻腾。同时，他也敏锐地捕捉到麦格教授不在的信息。

‘也对，如果麦格教授在办公室里的话，中午他们才刚挨过训，怎么也得在教授的眼皮子底下至少老实一段时间。’他在心中暗自忖度，随即又唾弃自己竟在这种关头分神。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

“嘻嘻——哈哈——”

一阵尖利、癫狂的笑声如同破锣般从走廊的另一头传来。竟是皮皮鬼！它看到这一幕，立刻兴奋地拍着手，大声叫道：“哦吼！看看，这里有一场好戏！哈哈！格兰芬多的蠢狮子！斯莱特林的毒蛇！又在走廊里掐架啦！打起来！打起来啦！快打起来啦！”皮皮鬼越说越兴奋，最后竟自编成调，用五音不全的嗓子尖声嚎叫起来。

斯内普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烦躁地暗骂一声。偏偏是这个时候遇到唯恐天下不乱的皮皮鬼！

有经验的高年级学生脸色微变，不动声色地贴着墙根快步溜走。而懵懂无知的一年级新生们，还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浑然不知即将降临的灾难。

詹姆和小天狼星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攥紧了魔杖，脚跟微微后移，随时准备开溜！他们俩可知道皮皮鬼的厉害！此时避开皮皮鬼远比报复斯内普更加急切。

从未领教过皮皮鬼“威力”的莉莉，被这突如起来的诡异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啊！”

就是这声惊呼，如同给皮皮鬼打了一针兴奋剂！它浑浊的眼珠“唰”地锁定了莉莉！

“不好！”斯内普心中警铃狂鸣，本能的抽出魔杖想要石化皮皮鬼，但在瞥见皮皮鬼手中藏着的东西后，他瞬间改变了主意。

原来，皮皮鬼的手中隐藏的秘密武器是——粪弹，在斯内普抬起魔杖施展铁甲咒的同时，皮皮鬼那张布满褶皱的丑脸上，咧开一个极度恶毒的狞笑。双手猛地向前一扔，两个圆溜溜、散发着恶臭的粪弹一前一后的被投向了莉莉和詹姆他们。

“粪弹！”詹姆和小天狼星失声尖叫，脸色由白转清，彻底慌了神！他们可不想带着一身臭气回宿舍。

在铁甲咒的加持下，斯内普和莉莉免受了粪弹的攻击，而詹姆和小天狼星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们狼狈的多藏着，却仍旧难免被粪弹打到。

但皮皮鬼的表演才刚刚开始！

它癫狂地尖笑着，在弥漫的恶臭烟雾中如同鬼魅般高速穿梭、来回俯冲！如同变戏法般，一双手从口袋里源源不断地掏出更多、更恶心的“弹药”——腐坏的臭鱼、沾满霉菌的烂橘子、甚至是一团团发臭的过期布丁！

“尝尝这个！嘻嘻嘻！”

“再来点开胃菜！哈哈！”

“还有惊——喜——！”

皮皮鬼一边疯狂投掷，一边用那破锣嗓子即兴高歌，每一次俯冲都精准地将“礼物”投向人群最密集、反应最慢的区域，或者干脆朝着试图躲避的詹姆和小天狼星兜头盖脸砸去！

走廊瞬间化为人间地狱！恶臭如同实质的毒气般扩散，令人作呕。新生们惊恐的尖叫、哭喊声此起彼伏。被烂橘子砸中的学生滑到在地，沾满秽物；被臭鱼糊了一脸的学生呕吐不止；詹姆和小天狼星狼狈不堪地挥舞着魔杖，试图用障碍咒阻挡，却被黏腻的布丁砸中袍子！他们引以为傲的头发和英俊脸蛋也未能幸免，沾上了点点黄绿的污渍。

斯内普紧紧将莉莉护在身后，用身体为她构筑屏障。他能感觉到莉莉在瑟瑟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被这极端恶心的场面冲击得生理不适。恶臭从四面八方袭来，莉莉不好受，胃里翻江倒海的干呕着。而斯内普却纹丝未动，他的魔杖始终指向皮皮鬼的方向，眼神冰冷得看着现在这个混乱的局面，同时还警惕着詹姆和小天狼星在混乱中可能的偷袭，虽然詹姆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但是斯内普并未掉以轻心。

混乱、尖叫、恶臭、皮皮鬼的狂笑……五楼的走廊彻底沦陷。

终于，在又一轮的粪弹“洗礼”后，詹姆和小天狼星彻底崩溃了！两人再也顾不上报复，发出一声怪叫，抱着头，像两只被开水烫到的老鼠，在恶臭的烟雾和飞溅的秽物中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飞度逃离了这片“地狱”！

眼见走廊里只剩下零星几个被吓傻的新生和满地狼藉，斯内普眼中寒光一闪。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统统石化（Petrificus Totalus）！”一道光从斯内普的魔杖顶端射了出来，瞬间击中还在空中得意忘形、准备再次投弹的皮皮鬼！

皮皮鬼的尖笑声戛然而止，像被掐断的哨子，凝固在半空中。

世界，终于清静了。

斯内普缓缓垂下魔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他的目光扫过飘在空中的“恶灵”，又回想起詹姆和小天狼星抱头鼠窜、满身污秽的滑稽模样，露出了讽刺而又得意的笑容。

“幸好，幸好地上这些书没事！”莉莉终于从剧烈的生理不适中缓过神来，脸色依旧苍白，她看着地上虽然沾了些灰尘，但完好无损的书本，长长地舒了口气，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她蹲下身整理着散落的书本

“是的。”斯内普也跟着蹲下来，他挥一挥魔杖，书本上面的灰尘便簌簌消失了。其实他刚刚有意将散落在地上的这些书本也保护起来，确保它们不被秽物所污染。

他们一同将散落的书籍整理好，斯内普像刚才那样将大部分的书抱了起来。

“给我一半。”莉莉伸手去要。

斯内普本能地收紧手臂，想要拒绝，却在看见她眼中的坚持以及友好的笑容时，默许了她的动作。

他们俩挑着污秽不严重的地方走着，等走出了五层后，两人才继续肩并肩走在走廊里，书本的重量让他们不得不微微倾斜身体，偶尔相碰的肩膀像受惊的小鸟，迅速分开。

两人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里突兀的响着，这动静不禁拨动了莉莉静谧的心。她想起刚才他挡在自己身前的模样，心中再一次被触动，“西弗勒斯——”她犹豫着开口，“刚才谢谢你——”

‘谢谢你保护我！’莉莉不好意思的在心里补充道。

听到这句话后，斯内普的脚步突然顿住，原本就温和的眼神在看向莉莉的瞬间变得更加柔和，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面庞，过了一会后，他才轻声说：“不用放在心上。”

莉莉微微一怔，随即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目光闪烁着，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回应斯内普这温柔的回应。

走廊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而暧昧。斯内普率先打破沉默，他清了清嗓子，温柔的问道：“你——没事吧？刚才被皮皮鬼吓到了？”

莉莉看着斯内普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就是有点被那场面恶心到了。”说着，她皱了皱鼻子，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残留的恶臭。

斯内普看着莉莉可爱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皮皮鬼向来如此，以后遇到它，尽量躲远点。”

莉莉点了点头，继而好奇地问道：“皮皮鬼？那到底是什么？幽灵吗？”

斯内普听后耐心的向她解释着。

就在斯内普和莉莉走后不久，一阵沉重、愤怒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从楼梯口传来。紧接着，费尔奇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提着一盏昏暗的油灯，浑浊的双眼难以置信地登着走廊里地狱般的景象——满地污秽、凝固的污渍，充满恶臭的空气，飘在空中僵硬的皮皮鬼、哭泣的新生……

“梅林的臭袜子啊！”费尔奇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狼藉的地面，“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肮脏！污秽！不可饶恕！”他恶毒的诅咒如同实质的毒液喷洒出来，“我要告诉邓布利多！我要抓住你们！每一个！我要把你们吊起来！用鞭子抽！关禁闭关到你们毕业！让你们清理马桶一百年！不！一千年！！！”他歇斯底里地咒骂着，油灯的光在他狰狞的脸上投下跳动的阴影，如同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然而此时，除了新生被吓到的哭声，以及飘着的石化后的皮皮鬼石化，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