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本来不会蹲点，但蹲了司马懿几次之后，从有限的经历中得到无限启发，蹲点能力飞速增长，轻易而举的蹲到苦心孤诣研究天书的司马懿，还有跟他形影不离的诸葛亮。
踮着脚悄咪咪的朝他们的方位挪动。
司马懿背脊一凉，原本行云流水的注释被打断，笔墨洇透纸张，像白云上覆盖的一层黑云，阴沉沉的似要下雨。
像是站染了某种甜腻粘稠的东西，从脖颈顺着往下流，湿哒哒的贴着皮肤，微凉的风吹拂后发着腥气，一呼一吸之间难以忍受。
司马懿想到昨天不诚恳的道歉，漆黑的眼眸蒙上一层阴翳。
某种情绪无法遏制的涌起、攀升，然而在达到顶峰之前被他很好的压下去。
他用力握紧笔杆。
如果不是贤者，他绝不会轻易的忍让。
诸葛亮分给他一丝目光，似在问怎么了。
“有不太好的预感。”司马懿按按眉心，心里涌起荒诞的惊惶和烦躁的厌恶。
“有一件事情正脱离你的掌控。”诸葛亮敏锐观察到好友的不正常，感觉到有意思。
诸葛亮很少能看到司马懿焦灼，司马懿是一个人很能忍的人。
能让他此刻破功，想必是一件极有意思的事要发生：“很有意思。”
“你太高看她，也低估了我。”司马懿不屑置辩。
诸葛亮翻了一页书，噙着淡淡笑意：”那就证明给我看。”
“仲达师兄，好巧！”周衍笑嘻嘻的样子似乎忘了他们之间有什么不愉快，凑到司马懿身旁半臂远的距离坐下：“师兄师兄，能帮我一个忙吗？这题我不太会耶。”
司马懿看着浑然不觉他和她距离太近的同门师妹。
对面的诸葛亮唇边溢出一声轻笑。
智多近妖的友人仅凭只言片语便猜测到他麻烦缠身，不慌不忙的看他怎么处理被贤者点名不要伤害的麻烦。
我就是离开稷下、回魏地、也绝不会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
司马懿心中厌恶更甚。
“仲达师兄难道也不会？”周衍一脸“不敢相信”，看司马懿冷冷看着她不开口，眼睛一转愤愤不平：“我就说墨子老师留下的作业实在是太难了！”
司马懿依旧不搭话。
“欸～读书读傻了吗？所以说知识的尽头果然是玄学吗？”周衍托着腮，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司马懿落在桌案的衣角：“师兄，理理我？”
司马懿一丝余光都没有分给周衍。
完全地忽视。
周衍垂眼瞄了瞄系统面板上不断增长的数值，心里暗爽，食指微弯勾起那片衣角，轻轻拽了拽，“仲达师兄还在气我昨天心不诚？我今天诚心跟你道歉好不好？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衣角被毫不留情的扯走。
周衍看到司马懿脸色不变，眼里却压抑着狂风暴雨。
周衍余光和诸葛亮好奇的余光相触，很有默契地不约而同移开。
她在湛蓝的发丝上方看到一个耀眼的红点。
宛若海平线上冉冉升起的旭日那般温和而夺目，耀眼的令人心生摇曳。
“仲达师兄，这位是……诸葛师兄吧？”周衍露出温和而又灿烂的微笑：“我是周衍，衍，达也。”
“诸葛亮。亮，明也。”
“唔，仲达师兄的懿是什么意思呢？”周衍看向司马懿，一脸好奇。
司马懿冷声道：“你，行也。”
“行也？噫，我就不滚也。”周衍反而更凑近司马懿，离他近到足有一拳远距离才停下，“深也，还是美也？”
周衍笑了笑：“该不会……温柔圣善？”
司马懿眸光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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