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头顶的脚步声渐小，直至最后彻底消失，似乎是那人站定脚跟。
祁卮闭了闭眼，舒缓了有些酸涩的眼睛。
她刚要抽身离去，余光注意到，一道身影很快从她眼前向下闪过。
倏地，携着一股强大的气流流，迅速向下坠落。
“砰！”
是什么重物稳稳当当掉落在地面的声响。
听到声响，祁卮一惊，“唰”地冲到阳台的围栏边。
双手扶着围栏，她试探性地将头伸出向下望去。
她的目光落在地面上一具人体。
那人的身体面向地板，头颅似乎被撞破，像是西瓜破裂了一样，四处溅血。
祁卮心头一震。
“有人，有人跳楼了？！”
她愣了愣，再仔细瞧了瞧那人的样貌。
虽然看不到面貌，但是，她觉得，那道背影很熟悉，那人的着装也很熟悉……
——是母亲！
待她大脑反应过来，她的瞳孔猛缩，含着惊恐的情绪看向那具尸体，她的嘴巴张成“o”字型。
容不得她呆愣了，她着急忙慌地冲向大门。
她“咔”的打开房门，匆匆奔向电梯口。
她急促的点击电梯按钮，仿佛要将按钮摁怀。
“叮。”
她下到一楼，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急匆匆地冲向那具尸体。
而此时，周围已经围满了群众。
有的人拨打了120，有的人在一旁闲言碎语。
顾不上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她拨开人群，跪着抱起被人群围着的尸体。
祁卮颤抖着手，覆上她的沾染鲜血脸颊。
许是刚死不久，尸体还有余温。
看着眼前仅剩最后一丝温度的尸体，她不敢相信。
几十分钟前的还好着的大活人，如今却成为她怀中的一具死人。
“妈，妈，你醒醒……”
泪水几乎是一瞬间从眼眶中涌出。
她扯着哭腔，一遍一遍呼唤着面前人的，似乎想以此唤醒不可能再苏醒的人了。
不顾鲜血蹭上她的脸颊，她将头埋向黎曼的脸庞。
那洁白无暇的校服，此刻亦是染上殷红的鲜血，留下突兀的痕迹。
最后，她因为情绪过激，昏厥过去。
在之后，救护车赶来，带走了母女二人。
——再醒来，已是医院。
祁卮缓缓睁开双眼，她从病床上坐起。
环顾着周围医院病房的布局，她感到诧异。
“怎么来到医院了。”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
依稀记得，自己抱着母亲昏倒了，大抵是被救护车抬走了。
“对了，妈妈。”
她慌张的下了床，她赤着脚，踩着冰凉的地砖，向外走去
走廊里空荡荡的，她跑向大厅。
远远地，看见一位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
她冲上前去，拉了拉那人的袖角。
“医生，请问不久前送达着的一具女尸在哪？”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却又带了几分急切。
“哦，你说那位跳楼自杀的死者啊，送往太平间了。你是她家属吗？”
“跳楼自杀”
她的心头颤了颤，像是有什么东西莽劲揪住她的心脏，窒息感包裹全身。
“对，对的。”
她弱弱的答道。
“那请随我前往，这是死者的死亡报告，请过目。”
说罢，医生将手中的死亡报告递过去。
祁卮接过，那报告单上的一行行字眼，宛如一颗尖锐的钉子，深深地刺痛她的心扉。
——旋即，二人前往太平间。
隔过玻璃窗，祁卮看见母亲“安静”地躺在平台上。
面部平静无表情，脸色灰白，而毫无血色。
黎曼就安稳的躺在那，便让她乱了分寸。
“妈妈，走了。”
“就这样，抛下她，走了。”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的鼻子一酸，回忆起与母亲过往的种种。
一幕幕画面在她脑海中回放，搅乱她的心绪。
她捂着嘴吧，失声痛哭，泪水像关不了闸的水龙头，夺眶而出。
……
——此时，外面的天幽幽暗暗的，正如祁卮的心情般。
她的双眸失去往日的神采。
她瘫坐在地板上，双手迷离地摩挲着手中的相片。
——那是她与母亲的合照。
她没有再去学校上晚自习了。
手机收到很多消息和未接电话，她都不予理睬。
她有些恍惚，嘴中喃喃自语。
“妈，你怎么可以这么决绝，抛下我离去，独留我一人面对这残酷的世道。”
她很不幸，最爱她的人，和她最爱的人，在同一时刻逝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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