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宫远徵半夜敲我门。
钟声与敲门声混合,催得人心情急躁又烦闷,似乎是有大事发生了。
他全副武装,穿了件新的厚袍,戴上了他的金属薄丝手套,脸上挂着嗜血的笑容。
他身后有不少玉侍,我打开门的时候看见这副架势,不由得反思了一下。
难不成,是我暗戳戳打算偷出云重莲种子的点子暴露了?
不至于,宫远徵虽诡异,但也还没到能读心的地步。而且我还没下手,不可能抓我到这个地步。瞧他们一个个,怪严肃。
我压下一个快要打出来的哈欠,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江澄景出什么事了?
宫远徵月长老死了。
江澄景噢噢。
那个老头我只见过几面,印象最深的还是牛牛冤枉的时候,也就是在大殿上那会儿。
宫门死了人,这宫远徵怎么看起来比刺客还兴奋,漆黑的眸子里跳动着光。
宫远徵走。
他拽住我的手,把我拉出房间。
我还有点懵。
江澄景去哪儿?
宫远徵现在大家都在议事厅集合呢,你说去哪?
其实我更想睡觉。
但看他那么期待,就勉为其难地跟过去一趟,看看热闹。
免得到时候被人说不在场,又有一堆破事找上门。
经过上次牛牛污蔑的经验,我算是看出来了,爹娘根本不给我捞捞。从小到大不管我,我摸毒药也不管。我哥也是这样。
宫尚角就把宫远徵看得很严,非要等他及冠了才放出去玩。在此之前,我已经闯荡江湖多年了。
各有利弊喽。感谢家人的放养,让我现在成为了一条咸鱼,只要舒服,躺哪里都一样。牢房不介意,但不可以用刑 。
在去议事厅的一路上,看见天空上放飞了不少白色天灯。
宫门最近死的人有点多。
不久前死了老执刃和少主,现在又死了个年过花甲的长老。
我们到达议事厅的时候,里面已经站满了人,全部围着案发地。
月长老的尸首被挂在房梁上,血滴滴答答落个不停,在下方汇聚成一滩浅潭。
江澄景啧啧,无锋真嚣张,杀人后还在墙上留血字。
江澄景执刃殇,长老亡, 亡者无声……
我念一半呢,牛牛接下了我的话。
宫子羽弑者无名……大刃无锋?
这首血诗内容差不多就这样,不押韵,没有含金量。
牛牛显得有些激动,指着我这边。
宫子羽早就和你们说过,无锋刺客另有其人,贾管事是被刻意栽赃,然后杀人灭口。
我的身侧是宫远徵,宫远徵的身侧是宫尚角,那家伙穿着睡袍,想必是躺在床上要睡觉了但是听到钟声后第一时间赶来。
旧事重提旧事重提,一个烂摊子。
宫远徵听了牛牛的话,握紧了拳头就想揍牛,但被宫尚角出手快,截住了他的动作。他向来是听哥哥话的小孩,虽然生气,却也只默默忍着。
宫远徵谁说宫门只有一个无锋细作?
江澄景就是。贾管事是不是“无名”和他是不是无锋细作有什么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