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么？

宫远徵回头我把这件事告诉哥哥，让他派人好好查一下金繁。

宫远徵肯定有蹊跷在里面。

我点点头。

此时我们坐在床沿，一前一后。

江澄景要是痛的话，你可以喊出来。我不会笑话你。

宫远徵我看你是在心里偷偷笑吧。

江澄景怎么会啊，我是那种人吗？

哎，没说出口的话，竟然也被发现了。

经过我和宫远徵一番推脱，决定还是让他先。

他伤得确实比我重多了。

落下衣服，后背大片的青紫和伤痕，有的伤口已经黑了，在渗血。

要是再晚点，后果不堪设想。

他也真能忍。

我抓紧了药瓶子，拔了塞子，将白色药粉倒在他身上。

他不吭声，肌肉却是肉眼可见绷紧了。

我想明白了。

他不让我给他上药，不是害羞，是怕我担心。

真是个笨蛋。

药擦过淤青处，他咬紧了牙关。

我给他吹了吹，他身子蓦然一缩。

宫远徵你你干什么？

江澄景给你吹吹。

他攥紧了落在肩头的衣服，护住前胸，模样变扭极了。

宫远徵行吧，吹吹。

他坦然把肩膀露给我，但其实没有放松。

接下来无声，我继续给他上药。

上药的时候，他紧拉衣服，不给我多看一眼。

好吧，我也没有很想看。真的。

忽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着头。

宫远徵这医案我只拿到一半，没办法指证宫子羽——

宫远徵哎，该怎么和哥哥交代。

宫远徵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办好，哥哥肯定要对我失望了。

江澄景我们打不过那个金繁，拿不回医案情有可原。你带着这一身伤去找他，他心疼你还来不及呢。

宫远徵真的吗？

江澄景对啊，你可是他唯一的弟弟。

宫远徵不，不是。

宫远徵我不是他唯一的弟弟。

说这句话的时候，宫远徵的眼睛暗淡了，鲜少看见他此时的模样，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耷拉着脑袋站在风雨里。

他说自己不是宫尚角唯一的弟弟，可是我从来没听过宫尚角有其余的弟弟，约摸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吧，否则，不至于一个大活人一点风声也没有……

宫远徵他还有一个弟弟。

江澄景在哪里？

宫远徵死了。

和我料想的一致，提起往事，宫远徵故作轻松。

宫远徵哥哥很喜欢那个弟弟，他叫他朗弟弟。

江澄景嗯嗯。他叫你远徵弟弟。

宫远徵我时常在想，如果朗弟弟没死，哥哥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这么好吗。

人在受伤的时候是很脆弱的，心里话喃喃出口，眼眶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江澄景会。

江澄景你是值得的，宫远徵。

江澄景不要妄自菲薄。

江澄景爱你的人自然会一直爱你。

江澄景绝不是因为你的身上有谁的影子。

他垂着头，屋内烛火幽暗，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我能明显感受到，他的情绪是低沉的。

一颗晶莹的水珠打在手背上，我察觉了，但装作看不见。

我将他的头发继续捋了捋，把小辫子和铃铛全顺到他前胸去，才能给他的后背继续上药。

宫远徵那么，你爱我么？

此言一出，我的识海里炸开了一朵烟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