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娩和肖紫衿作为江湖鼎鼎有名的人物,他们的婚礼自是热闹非凡。
不过,据说是因为乔婉娩不喜热闹,婚礼的排场并不算奢华,饶是如此来的宾客也都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谢岚君与肖紫衿此前并无多少交集,此次来算是作为女方好友的身份。
作为女方关系亲密的好友,是可以在女方正式出嫁之前,来新娘子闺房道喜添妆的。
谢岚君七年前也是托乔婉娩的福,才得以及时见到无了大师,从而保住性命,算起来说是救命之恩也不为过,此后七年两人因性情相投逐渐成为知己,谢岚君自是要来为乔婉娩添妆的。
除此之外,谢岚君还要借此机会和苏小慵的义兄,也就是关河梦见一面。她虽然自身医术卓绝,奈何医不自医,虽然已有解毒的法子,却得依靠针灸之术,还得是精通此道的医者,“乳燕神针”关河梦再合适不过了。
谢岚君打算等乔婉娩大婚之后再和关河梦商讨解毒一事,这会儿她刚到达小青峰,准备给乔婉娩送贺礼。
没想到碰上了李莲花和苏小慵——李莲花还戴着面具,没错,就是从她这里“借走”的面具。
谢岚君挑挑眉,没说什么,三人一同进去。
乔婉娩见到三人,起身迎接,原本带着些许轻愁的眉眼也染上笑意,她难得穿上颜色鲜艳的衣服,倒比往日多了些明艳。
乔婉娩:“无恙,小慵,李先生,你们来了。”
谢岚君今日没有易容,而是戴着面具,仅露出半张脸。
她笑着递给乔婉娩一个红色的礼盒:“阿娩大婚,我自是要来讨一杯喜酒的。”
苏小慵跟着道喜:“乔姐姐,明日婚礼了,你可欢喜?”
乔婉娩似是羞涩地垂下眼帘,语气轻柔:“我自然,是十分欢喜的。”
李莲花也拿出他准备的喜糖递给乔婉娩。
“相知相守难得,恭喜乔姑娘了。我带了点喜糖作为贺礼,不成敬意。”
乔婉娩的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礼盒上,似是忆起往事,眼中有恍惚之色一晃而过。
接过喜糖,乔婉娩向他道谢:“李先生有心了。”
谢岚君知晓一些关于乔婉娩和李相夷的往事,心里忍不住暗叹一句造化弄人。
之后李莲花借口参观慕娩山庄风景离开房间,谢岚君陪着乔婉娩又说了些话也离开,直接往李相夷故居走去。
谢岚君猜李莲花应该来了此处。
她的确没猜错,不过来的时机不那么恰当,正好碰上方多病和李莲花争吵,确切来说,是方多病单方面不爽。
谢岚君脚步一顿,她回想了一下,上次见到两人时,他们之间还是好好的。
——大概是李莲花又想推开方小宝吧。
见方多病被李莲花定住身,还被敲了额头,谢岚君忍俊不禁,好笑地摇摇头,从另一条路追上李莲花。
谢岚君:“我说,你总这么诓他,不怕他万一哪天逮到机会,对你打击报复?”
调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莲花没什么意外地转过身看向她。
李莲花:“这种十之一二的运气还是挺难得的,若当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只能认喽。”
谢岚君挑眉:“你倒是自信。”不过确实有自信的资本。
感叹过后谢岚君说起正事:“你查到什么了?”
李莲花调查那些南胤文和南胤图腾的事情她知道,苏小慵告诉她的,连结果都给了她一份,毕竟事关大熙,谢岚君不可能不管。
想了想,她估计还得和李莲花合作调查往事,于是稍稍透露些口风:“我在查关于南胤的一些事,偶然发现和你师兄有些关系,所以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合作。”
李莲花下意识搓了搓手指,考虑了一会点头应下。
他拿出一截残香:“这是当年在师兄遗体上发现的,不知是不是金满堂房里的那种。”
顾虑着上次谢岚君毒发的情况,李莲花没敢凑近,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让她看看。
谢岚君就着他的手,小心挥动着一点气味至鼻尖,细嗅之后肯定点头:“没错,就是南胤香。”
李莲花不自觉走了下神——刚刚她轻嗅的动作有点可爱。
“啊……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紧张地问。
谢岚君摇摇头,又问到:“刚刚方小宝说的冰片是何物?”
上次她根本没来得及见到冰片,便被宗政明珠抢走,之后又毒发,倒是忘了这一茬。
李莲花想了一下,“我直接画给你看吧。”
两人问慕娩山庄的仆人要来纸笔,李莲花回忆着画下冰片的样子,还将苏小慵交给他的南胤图腾、祭文诗句一并拿出来,谢岚君翻看过后敲着手指,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她想起方多病刚刚说的,冰片的作用不在于这些字符,而是冰片本身……
她儿时身子不好,便喜欢读书,游记也看过不少,关于他国的文字也学过一点。
因为南胤曾与大熙交好,甚至还有一位太子娶过南胤公主,所以皇室的藏书里也有不少与南胤相关的书籍,她似乎看到过这些祭文……
“罗摩鼎。”
谢岚君骤然抬眼,脱口而出。
是了,南胤四大法宝之一罗摩鼎,据说里面有一样具有毁天灭地之能的东西。
谢岚君脸色微变:“罗摩鼎需要四枚罗摩天冰开启,方小宝说重要的不是符号,而是冰片本身,因为冰片是开启罗摩鼎的钥匙!”
李莲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罗摩鼎?”
谢岚君简单解释了一下罗摩鼎的传说,然后敛眉沉思。
——方多病是怎么知道的?关于南胤的记载不多,皇室有那些书还是因为那位南胤公主陪嫁,她才有机会知道这些事,那么方多病呢?
谢岚君喃喃:“不行,我得找方小宝问问。”
——兴许方多病知道些别的。
谢岚君的思绪从未如此清晰过,南胤虽灭国,但他们的阴谋从未停止过,无论是十年前金鸳盟与四顾门决裂,还是七年前边城一战,恐怕都是南胤的手笔。
怪不得……
怪不得她怎么都查不到那些人对付她和玄甲军的动机,明明父辈甚至祖辈都曾在朝为官,自己也是朝廷官员甚至是重臣,却做下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因为他们虽然出生在大熙,骨子里却流着南胤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