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孤刀揭开兜帽,冷哼。
李莲花看着哪张熟悉的脸,袖子底下的手紧紧攥成拳。
他找了他十年。
十年。
整整十年!
即便早已有心理准备,真到了这一刻,他还是难以接受。
“十年?万万没想到,我的师弟,居然这么在乎我?”
“看着你如今这么落魄,我怎么就……这么高兴呢?哈哈哈哈哈哈!”
单孤刀笑的猖狂,笛飞声很不爽。
“啰嗦。”
长刀并未出鞘,笛飞声背着刀却赤手空拳与单孤刀打起来。
在他看来,单孤刀这种货色,根本不配他出刀。
单孤刀根本没想和笛飞声打,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罗摩天冰,顺便看看这个儿子还能不能为他所用。没想到,这个小子不识好歹。单孤刀只对了两招,便顺着笛飞声的力道运起轻功离开。
“若是想明白了,就来万圣道找我,我的好儿子。”
“妄想!”
方多病冲着单孤刀的背影喊。
李莲花压下心头的千万思绪,再抬头是神情恢复如初。
“李莲花……”
方多病从没见过李莲花情绪这么激动。
他很担心。
李莲花只是摇摇头,“我没事。”
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刚刚阿岚送来了消息,先去小宝房间说吧。”
李莲花的门已经被单孤刀进来时破了,刚刚笛飞声和单孤刀动手,如今房间里已是一片狼藉。
方多病:“好。”
笛飞声点点头。
————
“殿下。”
赵衡进入书房后先是对谢岚君行了一礼,之后绕过桌案,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谢岚君眼眸微动,“那便去看看她。”
长公主府地牢里,角丽谯被锁在水牢中央,身上的红衣被血浸透,又被水洗刷,已经分不清如今的红衣,是血的颜色,还是原本的红色。
谢岚君停在她面前,隔着牢门。
角丽谯缓缓抬起脸,那张不知道从谁脸上剥下来的美人皮,已是伤痕累累。
“长公主殿下……还真是心急呢。”
角丽谯的声音依旧娇俏,婉转又妩媚。
换个男人来,怕是会被迷的晕头转向。
谢岚君神情淡漠,居高临下地盯着水中狼狈的人。
“若是不说,以后也不必开口了。”
角丽谯脸色一变,盯着谢岚君的眼神无比狠毒。
忽然,她却再次笑起来,仿佛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哦呀,让我想想,长公主是想知道我刚刚说的……南胤秘药,无续散吧?”
角丽谯笑的放肆,眼底尽是幸灾乐祸和恶意。
“我跟你讲哦,无续散这种秘药,会让服用者迅速消耗生命力,且一旦服用,就没有解药……”
“但是呢,光凭大夫把脉,只会看出服用者心神过度损耗,导致身体衰败,而且啊,服用者将死之际,会陷入极为痛苦的幻觉中,在幻觉中死去……你知道吗,其实还有一种办法验证人是否服用过无续散。”
角丽谯唇边笑意再次扩大几分,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你可以挖开他的坟,去看看他的尸体,因为服用过无续散的人死后,尸体会慢慢腐蚀成恶臭的黑水——”
“啧啧啧,死的可难看了呢~”
角丽谯笑的开心。
谢岚君背在身后的右手,死死握成拳。
凤眸已是猩红一片。
她忽然抬手,牢门被破开,角丽谯身上的铁链也被强悍的内力震断,而角丽谯人已经被谢岚君掐住脖子,拎在半空中。
“找、死!”
周身内力爆开,连赵衡和侍卫都被震开几步。
角丽谯眼底划过一抹疯狂。
不愧是笛飞声教出来的徒弟,连掐人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她不了解谢岚君,但她了解笛飞声。
地面突然震动,随着大批人马涌入地牢,角丽谯趁乱对谢岚君洒出一把粉末,逃走。
谢岚君劈手夺下一把剑,转眼便收割掉五六条人命。
“走!”
角丽谯不甘心地喊到。
谢岚君并没有着急追。
没多久,追出去的赵衡回来复命。
“殿下,角丽谯带着鱼龙牛马帮的人逃走了,雪公已被击杀。”
一切都在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
可笑角丽谯还以为她联系下属时神不知鬼不觉。
谢岚君仍然拎着剑,指尖泛白。
“可有伤亡。”
“回殿下,只有几个兄弟轻伤。”
“让大夫给他们开药。”
谢岚君声音沉冷。
赵衡恭敬道:“是。”
回到寝殿,谢岚君忽然吐出一口黑血。
“噗——咳、咳咳……”
她扶着桌子,看着地上的血,眼底一点点泛红。
父皇……是被害死的吗……
谢鄞……
你、该、死!!!
双手陡然握成拳,谢岚君眼底尽是杀意。
————
方多病接到何晓惠的口信,让他带着李莲花赶紧回天机山庄。
“难道是放在天机堂的冰片出事了?”
方多病脸色凝重。
之前他们拿到两枚冰片,玉楼春的那一枚在谢岚君手里,连泉的那枚,谢岚君却传信先放在天机堂。
方多病以为谢岚君是担心冰片送回京城的路上出事,所以暂时放在天机堂,毕竟天机堂的机关天下闻名。
但李莲花和笛飞声却知道,谢岚君另有打算。
“无论如何,我们先去天机堂看一看,正好,两仪仙子逃走的路线,也经过天机堂。”
“我们顺路查探一番。”
李莲花拍板决定。
笛飞声和方多病没有意见,第二天一早,三人便拜别了芩婆,带着莲花楼赶往天机堂。
没想到赶回去当天,三人参加了何晓凤的婚宴。
“娘,所以着急忙慌把我们都喊回来,就是为了我小姨的婚宴?!”
“不是,这魏清愁是谁啊,我听都没听过,小姨就跟他成亲了?”
方多病心堵地直转圈。
何晓惠一巴掌打在他胳膊上:“说什么呢!你娘我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吗!”
她翻了个白眼,方多病连忙又是揉肩又是赔笑地哄人。
笛飞声靠在门框上,没眼看,瞥向门外。
何晓惠轻哼:“别以为学了你爹那哄人的嘴,就能让我原谅。”
“行了,你们跟我来。”
何晓惠带他们来到天机山庄存放宝物的库房,拿出一个机关盒。
“这不是咱们天机山庄几年前的机关盒吗?”
方多病边说边熟练地打开机关。
“这两日来参加婚宴的宾客,送来好些贺礼,我都让人一一登记在册,唯独这个忽然出现的机关盒,没有记录。”
“我打开一看,发现是一枚冰片,和你们让我保管的那一枚一模一样,这不,就赶紧叫你们回来了。”
方多病闻言动作更快了,李莲花和笛飞声也凑近来看。
可盒子里是空的。
“这,怎么是空的!”
“什么?我刚刚来看的时候还是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