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清醒了,丝塔拉。” 随着白发女人的话音落下,丝塔拉睁开了眼。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她打了个哈欠,坐起身子。
赞迪克还在睡,丝塔拉给他盖上毯子避免他着凉。地上的木盆里还有些没有洗的衣服。她拿起梳子,小心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在梳子到达一个位置之后,丝塔拉只觉得眼前晃了一下,被石头包裹着的蔷薇花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这是?先画下来吧。”脑海里的东西还在闪现,丝塔拉跌跌撞撞的上楼,抽出纸笔将脑海里的东西画了下来。不一会,一副简笔画的花出现在了纸上。
丝塔拉叹了口气,将纸团成球扔进了垃圾桶。她该练练画技了。反正那朵蔷薇已经刻在了她的脑海里,也不急。她应该是做了个梦,有人给了她石花。
丝塔拉摇摇头不在想这件事,她提起裙摆小跑下楼。赞迪克已经醒了,但感觉迷迷糊糊的。她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感受着她的体温,可别是发烧了。
赞迪克抱住她的手,努力的将她的手从他的头顶上移开。丝塔拉当然是顺着他了,由着他把她的手抱在怀里。
事实证明,不是发烧。她松了一口气,开始祸祸可怜的赞迪克,走之前还咬了一口他的脸。赞迪克十分熟练的擦了擦自己的脸。
他这个姐姐,就喜欢咬他。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刚刚那个不是拙劣卑贱的克隆体,不是塞琳娅,不是那个人偶,是他的姐姐,是他骨肉相连的血亲。
丝塔拉扯过一旁的小黑蛇绕在胳膊上,这小黑蛇质量是真好,越玩越光滑,手感也越来越好。她比起白兔子她更喜欢小黑蛇。她完全没有注意,身后赞迪克的眼睛空洞洞的全然是失智的状态。
此刻赞迪克的意识被男人捏在手中,这个男人就是丝塔拉在梦里见到的。他嫌弃的将赞迪克丢开随手拨弄了一下四周。本来只是进行意识转移,不曾想被打断误入了地脉。
不过他很幸运,见到了她,可惜马上就要走了。当年的景象出现在脑海烈日黄沙下的雪梅,被护在破布下的少年,以及……
“注定的命运不容改变,但…”他看向赞迪克说出了后面的一段话:“我可以留下一些东西。”
赞迪克怪怪的,这是丝塔拉在这两年的相处中得出的结论。赞迪克对父母的实验工具总是有一种奇怪的迷恋。不过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想要就给呗。
丝塔拉对这个弟弟保持半放养,半关注,半照顾的状态。只要不杀人放火,啥都行。
严格的来说,她对任何人的感情态度都是一样的,赞迪克在她这里算是特殊的。她不想干预他的选择和人生,也不想让他走错路尽毁前途。
这两年丝塔拉的画技提升了很多,也梦到了许多奇怪的东西。那些东西被她保存在画中,将它们暂时封存。
她在等,等一个时机。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吧。
这是个平平常常的一天,丝塔拉被绑架了。
丝塔拉:在须弥治安大队眼皮子底下被绑架的感觉还挺奇妙的。
事情的起因是,她打算买些茶叶。家里的存货都被赞迪克那个败家玩意给祸祸了。没有清茶的世界一点也不完美。
好巧不巧,卖茶的商人手上也没有货了。正打算去找别人,迎面碰上了一个卖茶叶的。只是这个商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好。
处于安全考虑就拒绝了,结果刚一转身,就撞见一位老人倒在地上。丝塔拉保证,她真的就是一转身,离她还有几步远的老人就到在了地上。
然后,她被碰瓷了。最后,她跟随着治安人员前往最近的一家药店。老人一口咬定是丝塔拉推了他,再加上那疑似骨折的腿。
被吵的有些头疼的治安人员打算带上她,然后联系她家人。
然后,这个小小药店竟然有地道?
小黑屋里,其他的孩子都在害怕的哭泣。丝塔拉没有哭,但也不好受。粗糙的麻绳磨的她手腕疼,这绳子绑的紧但小孩子的手腕细还是松了一部分的,每动一下就像被刀刮了一下。
“你的手腕肿了,是受伤了吗?”
与丝塔拉绑着一起的男孩问道。他们是背对背绑着的,手挨在一起难免会碰到对方,他刚刚在偶然间碰到了她的手腕。
似乎是肿了,还隐隐有点点湿润。
“唉?应该是过敏了,谢谢你的提醒。”应该是过敏加磨破皮了。怪不得这么难受。
可是难受有什么办法吗?没有。她还是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冷静下来在想办法逃出去。
门被人打开,进来了一个身材彪悍的沙漠人。在他之后,是一个面带慈祥的老头,就是他绑架的丝塔拉。
孩子们的哭声并没有停,那老头也没在意,四处扫了一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丝塔拉的方向,他走近仔细观察了一下。而后有吧目光转向一旁的男孩。
他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这两个优品标记上。”说完,她又盯着丝塔拉那在黑暗中格外显眼的头发。不过幸好,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丝塔拉松了口气,男孩也松了口气。男孩转头,只看到了一团粉金色亮眼的头发,他看不到身后的人,但还是问了一句:“你不怕吗?”
“不怕,我们会出去的。”说真的丝塔拉还真不怕,她觉得恐惧在这个时候除了徒增负担没有任何作用。而且这个场景,她梦到过很多次了。有很多办法逃出去,虽然大部分都很模糊。
男孩的语气有些失落:“真的会吗?”
“会的哦,小哥哥你可以相信我。一会会有一个机会,只要我们把握住就可以逃出生天。”女孩的声音温柔极了,就像沙漠中的绿洲惹人信服。男孩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就是…就是很值得相信。
“你…你可以叫我伊斯梅尔。”小哥哥这个称呼,就有种被调戏的错觉。如果这里有镜子,他就可以看到此刻他那通红的耳尖。
丝塔拉细细念叨着这个名字,笑了笑说道:“我的名字是丝塔拉,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熟悉了之后,便开始商量逃跑的计划。
“一会我们一部分人会被带到别的地方。我们可以悄悄混进去… …”
等待的时间很是漫长,伊斯梅尔很想知道丝塔拉为什么对细节知道的这么清楚,但并没有多嘴询问。丝塔拉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说自己做梦梦到的,他信吗?
期间有人给他们做了个体检。体检单上,丝塔拉还有伊斯梅尔两个人的体检单被盖了一个大大的红章。
手腕是越来越疼了,她动了动手指,撑住了另一只手腕的绳子想让自己的手腕放松一点。一块薄薄的丝带落到了他们的手边。
“再忍一下。”他说着,手指勾起来那块丝带。伊斯梅尔的手比她大很多,轻轻松松的够到那块丝带。柔软的丝带裹上手腕,伊斯梅尔冰凉的指尖轻轻将丝带固定住。
凉意隔着丝带传入手腕,那种感觉很舒服,有一种突然解脱了的感觉。她道了谢,有些担忧的问道:“谢谢,你的手腕不要紧吗?”
伊斯梅尔被逗笑了:“这话还是跟你自己说吧,这么短时间被绳子磨成这样也就你一个了。”
这其实是伊斯梅尔衣服后腰上的装饰,本来是由顶针固定成的一个图案,那根顶针在被绑的途中掉了,全靠绑法支持。刚刚他够到了一块,就给扯下来了。
又过了好一会,终于有人进来了,那人身后还站了几个强壮的雇佣兵。他们选好了人,期间有人看中了伊斯梅尔,他们与那个老头周旋了一番连同丝塔拉也一起带走了。
还是两人一组的走出了小黑屋。丝塔拉着才发现,这是沙漠,往常做梦不都是雨林吗?
丝塔拉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丝塔拉再仔细想想,哪怕没有梦境的指示,你也一定有办法的。
眼前一阵恍惚,转机在前方闪闪发光。往前再走三十步…在往前走三十步。
18… 11…6……快了!就快了。转机马上就要来了。果不其然,在她走完第三十步时一株风滚草冲她冲了过来。
那些人明显一愣,这风滚草的威力这么大的吗?伊斯梅尔十分配合的过去帮忙把那一株风滚草拉了下去,幸好为了方便赶路,他们的手短暂的解放了,但为了防止她们逃跑还是在一边缠了绳子的。
丝塔拉绑着丝带的手有些颤抖,她紧紧抓着一边的绳子,僵硬的起身。那些人没有在意,在松绑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这小姑娘的手腕已经被磨烂了,那惨烈程度他们都怀疑是这小姑娘有自虐倾向。
他们也没在意那白色的丝带。他们这些来自沙漠的雇佣兵也是拿钱办事。一些小事什么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可以的。
成了,丝塔拉暗中窃喜。疼痛让她的精神有些恍惚,眼前的幻影愈演愈烈,最后直接与场景重合。一模一样的队伍,不同的是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丝塔拉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她入梦了。那是一处隐秘的遗迹。一幕幕血腥骇人的画面印在眼前。人体实验。这是她的第一想法。她看见了她,很多个她。
在经历过很多错误演示之后,另一个她开始了自救之旅。包括但不限于绑架主谋,反客为主,以实验的重要资料威胁,买通守卫还有反客为主同流合污最后背刺?最炸裂的是有几次直接炸毁了整个遗迹。
丝塔拉有些懵,另一个她好疯狂,她有点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