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面突生异相,海风呼啸,海面陡然间波涛汹涌,一个巨大的涡流在不远处急速旋转,仿若一只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吞天沃日之势吓得坐在贝壳边上的柳南絮花容失色,她不假思索地躲到相柳身后,坐在边上的柳南絮躲到相柳身后,相柳的嘴角勾起一抹安抚的轻笑,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拍了拍柳南絮的肩膀,沉稳有力的嗓音仿若带着某种魔力,驱散了些许萦绕在她心头的恐惧。
相柳“是海上的大涡流,别怕,我在这儿呢。”
相柳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仿若穿透了海风的喧嚣,直直落进柳南絮心底。柳南絮抬眸望向相柳,见他神色从容淡定,眼中的慌乱渐渐褪去,柳南絮放下心来。
相柳“我从奴隶死斗场里逃出来时,满身都是伤,差点死在涡流中,是义父救了我。”
相柳目光有些悠远,仿若穿过了层层叠叠的时光迷雾,回到了那段尘封已久的过往。
相柳“那时辰荣国还没有灭亡,义父在辰荣国,是和炎灷,赤宸齐名的大将军,他为了救我这个逃跑的妖奴,却被我刺伤......”
相柳顿了顿,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有怀念,有感慨,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柳南絮静静地听着相柳说着过往的一切。
相柳“可他却毫不介意,竟以德报怨,传授了我疗伤的功法,还说要带我去找辰荣王医治,可那时的我,在奴隶场里被折磨久了,满心都是猜忌与防备,哪里肯信这世间还有如此大善之人,趁着夜色,我又逃了。”
柳南絮听得入神,她轻轻环抱住相柳的腰,似是想用这样的方式给予他慰藉,她仰头望向相柳,眼中满是心疼与好奇。
柳南絮“后来呢?”
海面此时已然完全恢复了平静,月光重新铺洒而下,粼粼波光仿若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相柳轻轻握住柳南絮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暖。
相柳“后来我逃到了极北之地,一躲就是百年,极北之地的雪......不但救了我的命......还让我新生感悟。”
相柳“从义父传我的疗伤功法中,自创了一套修炼功法。”
柳南絮“怪不得你每次施展灵力的时候,都好像要下雪,连杀人都美得如雪花飞舞。”
相柳“外人总觉得我穿一身白衣,是因为有什么癖好。”
相柳轻笑。
相柳“其实,不过是想要活下去的一个习惯而已,在冰天雪地的极北之地,白色。”
他抬起袖子,仔细端详了几眼,那素白的衣袖在月光下仿若流淌着霜华,随后,他将视线转向柳南絮,眼中的笑意更深。
相柳“是最容易隐匿的颜色。”
柳南絮“你离开极北之地后,又发生了什么?”
柳南絮眨了眨眼睛,眼中的好奇愈发浓重.
柳南絮“怎么又不说话了?”
见相柳久久不语,柳南絮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目光中满是催促之意,可是相柳看不见她。
相柳的视线缓缓从柳南絮身上移开,望向天上的月亮,那轮皎洁的明月仿若一面高悬的明镜,映照着他心底的波澜。
柳南絮“你不说,我就猜一下了?辰荣跟西炎爆发大战,辰荣国灭,洪江落魄,身边的亲朋好友都离洪江而去,而某个九头妖......”
柳南絮看向身旁的相柳。
柳南絮"为了报恩,主动送上门去,本来只是想了结这一段恩情,可没想到被洪江看中收为义子。恩易偿,情却难还。"
柳南絮“这么说下来,我都有点讨厌洪江了,若没有他,你就不会是如今的身份......也不会负担辰荣的重担......”
相柳的视线回到柳南絮身上。
相柳“怎么皱眉了?不高兴了?”
相柳“那我给你变个戏法吧。”
说罢,抬起手凝聚灵力,天上飘起了大雪,柳南絮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接,雪从她的手心飘落。
柳南絮“这倒是让我有些想念不咸山了,你为我疗伤耗费了这么多灵力,你啊,就别乱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柳南絮蹲在相柳面前,伸手想去抓相柳的头发,虽然知道碰不到,但是,还是有些失落。
相柳一直看着柳南絮皱着的眉头,柳南絮抚平眉头,见此,相柳露出了笑容,见相柳开心,柳南絮也开心,坐到一边。
海风依旧轻柔地吹着,月光覆盖着雪洒在二人身上,仿若为他们披上一层梦幻的银纱。